“校农,爸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想活了!”一直没说话的杨校商突然说道。
    杨校农一愣,回头愤怒地盯着哥哥,他再也忍不住了,揪起他的衣领大骂道:“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你死了能怎么样?你死了能换回杨家的太平吗?如果能,我也死!”
    杨校商目光呆滞,他明白弟弟的意思,看来杨家真的要被上层抛弃了。他说:“校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这才对嘛,这才是你现在应该想的事情!”杨商农点了点头,接着说:“我们要快点把资金转移到国外,如果不行……我们要早有打算!”
    “那你大嫂……”
    “现在只能救一个算一个了!”杨校农不满地说:“这年些姓纪的没少吃我们的钱,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才不怕呢!”
    杨校商点点头,小声问道:“吴老那里?”
    杨校农摆摆手:“没用了,他能做到的也只是把事情低调一些处理。”
    杨校商只顾着点头,刚想说什么,这时候看到有位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来,哥两个再没心思说别的,全都围了上去。
    “向院长,情况怎么样?”
    向院长摘下口罩,伸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摇摇头说:“杨老的身体很虚弱,随时都可能……,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
    “向院长,您是国内最好的心脏病医生了,求您救救他……”杨校商紧紧拉着他的手。
    向院长有些不耐烦的推开杨校商,当医生的最烦病人家属说这种话,感觉就仿佛自己没有出力似的,他没有任何感晴色彩地说:“我已经尽力了,我想……你们还是有所准备吧……杨老他……这次真的很危险。”
    “要什么准备?要准备还要你们医生干嘛,你们……”
    杨校农见到大哥失态,马上拦住他,歉意地对向院长说:“对不起,对不起,大哥他有些急。”
    向院长点点头,也懒得理他们,扭头就走了。杨校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叹息,父亲怎么说也是位副国级的高层领导,可是到头下来却是这种待遇。杨校商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弟弟痛哭起来。
    杨校农只有拉着哥哥,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也没怎么安慰他,只是想着今后应该如何处理这种局面。很明鲜,现在的形势对杨家不利,如果杨仆还活着,中央还会给杨家几分面子,但如果杨仆一死,那就另说了。
    这时候杨校农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家里的那位白面小生,便接听了,温和地说:“什么事?”
    “先生,那批奔驰就要出货了,您是不是回来主持一下大局?”
    “你先帮我处理吧,和朝鲜那方面打好关系,你知道怎么做的,还按老规矩给他们分红,等船出了朝鲜一切就不用担心了。货到后你就和龙华联系,让他们准备接收。”
    “那好吧,我知道怎么做了,您……您注意身体。”电话里的青年男子十分关心他的身体。
    “那就这样吧,我们电话常联系。”
    杨校农收了收心思,一想到公司里的那么多事情,一时间也无暇分心。他对哥哥杨校商说:“你在这里盯着,有不好的情况……马上通知我,我去见见吴老……”
    “好吧,去看看吴老……”杨校商有气无力地说。
    梅子婷依偎在情郎的怀里,紧紧贴着他拉着他的手指玩弄。年纪越大,梅子婷越露出顽皮的一面来,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张清扬爱怜地摸着她的头发,一脸笑意。
    “老公啊,最近是不是有好事,看你好像挺高兴的!”
    “看到你,我当然高兴!”张清扬傻笑着说。
    “老公啊,临河西城那片地什么时候能定下来?最近辽河商场传出来的风向可是对你不利啊……”
    张清扬搂着她还真想听听商界都在传什么,就问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梅子婷很认真地说:“他们说辽河现在是一城两制,市委书记与市长各管一摊。又说临河西城那片地市长被美国人给骗了,被书记抓到了小辫子,所以对于那片地的开发权要听市委书记的了,反正……有些人开使说你的坏话了……”
    张清扬笑道:“那有没有人说我私生活很乱,女人很多啊?”
    梅子婷也笑了,神秘兮兮地说:“老公,你和我说实话,到底几个女人了?你放心吧,你和我说……我不告诉别人。”
    张清扬恨不得打自己一掌巴,心说真是拿壶不开提哪壶。他不方便说些什么,便翻身压住她,用力亲吻着她的嘴唇。梅子婷早忘了问题,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情郎的身上,轻轻咬着他的脸说:“假如以后你倒下了,肯定倒在女人的身上!”
    张清扬笑着说:“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小心点你啊?”
    梅子婷也不回答他,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胸脯,有些迷離地说:“你就是一个坏蛋,让女人又爱又恨的坏蛋,女人遇到你真不知道是幸与不幸!哎,为什么我这么的爱你,每次看到你都不想离开了,你说……你是不是会什么魔法?要不然我为何对你如此着迷?”
    听了梅子婷的话,张清扬也来了感情,深深地说:“我这辈子欠下的债太多了,真是罪孽深重,下辈子恐怕不能做人,也许只能做猪做狗了!”
    看到张清扬似乎有些伤感,梅子婷便痴痴地说:“无论你怎么坏我都爱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要跟着你,下下辈子也跟着你!”
    张清扬就笑,说:“那你要做母狗母猪?”
    “啊……你坏死了,我才不要做呢!”气得梅子婷对张清扬又打又闹。
    第二天早上本是周日,张清扬很不想就这么早起床的,可是电话把他吵醒了。梅子婷像只小猪似地光着屁股趴在张清扬的身上,听到手机铃声,她不满地掐了张清扬一把,迷迷糊糊地说:“烦死了,人家还没睡醒呢!”
    张清扬就拍了拍她让她舒服地躺在一边,说:“你接着睡,”然后就接听了电话。
    “老杨死了!”苏伟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张清扬立刻睡意无全,仍然像没反应过来似地跟上一句:“真……真的?”
    苏伟愤怒道:“我草,这种事怎么能乱说!现在京城已经传开了,昨天晚上两点多钟发生的事情,现在中央正在开会研究他的追悼会问题,我爸去开会了我才知道的这个消息。我想这个消息也许对你有用,就告诉你了。”
    张清扬一时间感觉有些虚脱,握着电话说:“小伟,谢谢你。”他心想这个苏伟别看表面上没个正形,其实心里很聪明,要不然他就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苏伟又问道:“杨家这次是不是要完蛋了?听说冯小华的问题很严重啊!自从被抓之后,杨校商都没看到过她的面!”
    张清扬心里知道中紀委那头一定是爷爷发了话的,但也不点破,只是说:“事情很复杂啊……”
    苏伟听张清扬感慨起来,就知道问不出话来了,好像明白他要安静一会儿,便知趣地说:“我挂了啊。”
    等张清扬反应过来的时候,苏伟早挂电话了。张清扬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表情有些木然,他呆呆地想杨仆还是死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高兴。杨仆的父亲是张清扬很敬重的一位老人,可是他的子孙又如此的不争气。张清扬心说杨老啊,您在九泉之下别怪我太狠!
    半天听不到张清扬的声音,却感受到了香烟的味道,梅子婷就知道情郎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便抬起头来说:“宝贝,怎么啦?”
    “没事,没什么,你接着睡……”张清扬轻声道,脑子里有些乱。
    梅子婷也没心情睡了,爬起来,贴在张清扬的肩上,拉着他手说:“不要这样,我会担心的。”
    张清扬免强对她笑笑,拉着被子披在她的肩上,说:“我没事,只是突然听到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的消息,感觉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梅子婷就拉着他的胳膊肘儿说:“我不管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你一定要快乐!”
    “嗯,我答应,天还早你接着睡吧。”张清扬拉着她躺下。
    “不嘛,我要安慰你,你是我的老公……”梅子婷打着哈欠说,然后双眼一眯,很快又睡着了。她睡得很安详,发出轻微的鼾声。
    张清扬看着她苦笑,心说就你这样还安慰我呢!其实她一点也不怪梅子婷,她知道梅子婷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最踏实的,一年当中,也只在这种时刻她才会觉得安安稳稳,才会舒舒服服地睡着。张清扬望着梅子婷睡着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好像烦乱的心情淡了很多。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晨六点钟左右,他知道半个小时以后,爷爷肯定会打电话通知自己这件事的。这个时间老爷子应该在打太极拳,或者在写书法。他想爷爷也许还会布属接下来应对杨家的工作。刘老可不知道苏伟同张清扬的关系发展到这种地步。有时候张清扬就想,苏伟其实很有政治头脑,而表面上有意装出一种玩世不恭,也许政治家庭的孩子缺少一种放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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