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帝辛详细描述了不羁道人摸样,孔宣听之,却只是摇头:“小道所学匪浅,委实不能撼动此物,此人修为,恐已至玄仙一流。”
    玄仙一流,张帝辛听此四字,眉头更加紧缩,如此修为的仙人,整个封神世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这人却又为何相助自己?
    “此人恐是妖族大圣,想必隐匿,一时兴起便将虎魄予了殿下,此物之缘,却是妙不可言。”孔宣见张帝辛眉头紧皱,在一旁安慰道,眼中却紧盯着虎魄,此内似蕴藏大力,恐怕非常。
    若是妖兵也就罢了,那一道蔚蓝清气却是为何,张帝辛心中有意隐瞒清气一事,也不多提,而是从手中拿出一把深蓝旗子:“不知孔道友可识得此物?”
    张帝辛以为孔宣本是大能者,却不料孔宣见那旗子,观赏数时,却只摇头:“殿下瑰宝,小道着实不识。”
    “这……”张帝辛不由重新审视这旗,此物怕是所来非凡,当下收起,手持虎魄道,“孔道友,却不知此物当如何使用?”
    孔宣听张帝辛言语,先是一愣,思索良久,却终究没有开口,只拿起虎魄,在手中缓@√,缓而动,每动一下,便是一阵空蒙氤氲,一阵氤氲,便是一片空间震动。
    孔宣行动姿势甚慢,张帝辛自知用意,目不转睛的盯着招式,恨不得一一刻在脑海之中。
    孔宣舞动修旧,方才止住身形:“此物之用,却不能外言,此间一式,还谢陛下救命之恩。”
    孔宣话音刚落,虎魄凌空而起,在半空中猛得扩大,金光大胜,光色之中,一插翅斑斓大物,出于氤氲之中。
    那物全身通透,骨骼清晰,本是虎身,却生了一张龙头,背上虽有虎纹,遍体便是鳞片,一出现,便是金光闪耀,光彩耀人。
    “吼!”一声吼叫,竟是似龙似虎,声音虽弱,威势却大,一甩龙尾,挂于那物身后,尾翼之上,便是一抹殷红,霎时惹眼。
    “此物便是战虎。”孔宣说着,收了神通,放于张帝辛手中,“修为越盛,此物越锋,却少不得保养心神,面得虎魄噬主。”
    张帝辛点头称是,将虎魄收于手中,心惊之余,更多了一丝欣喜:“此番多谢孔道友指点,虽无师徒之名,却有指教之实,还望不弃……”
    “殿下言重,你所说之事,却是万万不可!”张帝辛话未说完,孔宣便打断道,“吾三山小小总兵,又怎敢收于陛下。”
    张帝辛这边如意算盘还未打响,就被孔宣打断,此人可是圣人之下第一人,此番相见,又怎能错过,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此粗壮的大腿,咱们的太子殿下,自然打起了主意。
    “道友可是嫌我不肖,资质太差?”张帝辛尚未死心,又在问到,孔宣急忙口称不是,“既非如此,孔道友又是为何……”
    孔宣踌躇许久,才开口道:“吾为商臣,却终是妖族之人,此事有缘,也是兄弟相称,却不知殿下意欲如何?”
    兄弟相称,正合张帝辛心意,若是拜师,还平白矮了一辈,倒不如金兰之谊,平辈之交,也好少了那层阻碍:“如此甚好!来人,备上酒案!”
    孔宣闻言,却道繁琐,弹指一挥,便落下三杯仙酒:“天地在上,今孔宣与太子,便结成异性兄弟,望上苍垂青,愿吾永结。”
    张帝辛听到,也照此说道,两人拜天完毕,孔宣却如何不受那兄长之衔,只道太子天威,乃是绝顶,怎可僭越。
    张帝辛无奈,也便做了皇兄,两人成礼,却是孔宣先开口道:“王兄,你虽修炼,却不通此道,待我疏通一番,必教你日月新篇。”
    孔宣话毕,张帝辛便觉脚下一空,眨眼之间,却在半空之中,身下一片彩色光晕,光晕中生出数道翎羽,却如眼睛一般,栩栩如生。
    翎羽每动一下,张帝辛便觉身体舒适一分,彩光每闪一毫,便觉经脉畅通一分!
    翎羽舞动,彩光闪耀,张帝辛四肢百骸好似贯通一般,难得通透,身子置身空明之间,回望竟可自视,全身经脉、调理,悉数现于眼前,便是每次一心动,亦是清晰微末……
    不知过了多久,张帝辛才睁开眼睛,一动身形,便是一声声清脆鸣响:“多谢贤弟!”
    张帝辛话音落下,却不见孔宣人在,只见桌上一封信笺,上书王兄亲启:“承蒙天恩,得幸金兰,但吾终是妖族之人,与魔、鬼等具是异族,恐与天皆不同道,此番天惠,却承之有愧,若王兄悔之,当可不计。”
    好一个孔宣,好一个重情重义的第一人!张帝辛读到此处,便心感惭愧,结交孔宣,虽无恶意,却始终是另有居心,与之相比,终是落下三分!
    “斯人如此,夫复何求!”张帝辛不由喟叹道,嘴中更是唏嘘,“若孔宣知是逆天道,不知作何感想,此一事,却已把他拖下浑水。”
    张帝辛手持信笺,踱步许久才将其读完,看桌上金砖、九龙神火罩,心中自是感慨良多,此人忠义,便是卖了这条性命,也要交定!
    “吾此去甚久,此翎羽便做信香,燃之,一时三刻必到。”张帝辛眼见桌边一尾碧羽,持于手中,却有一抹清凉,“他日登基,贤弟便与我一同上去!”
    “恭喜殿下!此是天将祥瑞啊!”忽闻有人大喊,张帝辛才注意到跪拜一旁之人,臃肿的身材,都颤抖起来,又大声道,“此漫天辉煌,四面皆彩,当是大吉之兆啊!”
    张帝辛自知费仲方才记忆,已被孔宣抽去,也放下心来:“才乃天恩,天降祥瑞,是利我大商!”
    “报,殿下!闻太师求见!”下人话未说完,闻仲便大步流星的走入宫中,也顾不上施礼,直接开口道:“我观天色明暗非常,却不知寿王宫出了何事?”
    “太师多心,此天降祥瑞,哪里有是什么事情。”张帝辛笑道,不留痕迹的收起桌上之物,顺手拿起费仲先前所带木盒,“费仲报喜有功,此物便予你了。”
    “多谢殿下!”费仲自是叩谢大恩,欢天喜地抱起木盒而去,待他离去,张帝辛才缓缓而言道:“此事非常,乃是仙人之战,却也是五光之色,若好利用,便是天赐之名。”
    闻仲一听此言,自知此事不可多闻,也不再下问,眼睛望着张帝辛却不由一怔:“殿下何时修炼,竟已至化神之境?”
    “此事稍后再提,倒是登基之事,还请太师多加在意。”张帝辛故作而言他,闻仲乃是三朝老臣,自知君王之事,不可多得听闻,急匆匆告退而出,安排登基事宜。
    第二日,沫邑城四处便张满告示,言:天降祥瑞,赐福大商,太子宏德,感动上苍,此命不凡,当晋天子,顺天之命,万世永昌!
    张帝辛自然深谙君王登基之理,无论如何,先制造舆论,只要天下相信,此人顺天应命,万心所向,便是成功之先决条件。
    只要舆论制造完美,谁人知道真相,纵使仙人大战,也能说是祥瑞落地,众人所见之物,不过表象尔!
    此八句箴言,一时间传诵无两,万民皆道太子登基,已是映照天命,此事不争,便在大商之中传诵开来!
    “顺天之命,万世永昌?”西岐城内,一老者手持告示,扔之于地,“你等观此事如何?”
    “禀父王,此流言尔,帝乙圣君尚在,传太子登基,恐非善解,怕是旁人所为。”台下一人,身长七尺,面如白玉,亭亭而立座旁,“若是多了一个反上之名,便多一个勤王之机。”
    “哦?你如何知帝乙未崩?三月之前,紫微星暗亏,已有隐落之势,时至此时,却又大明,你当真不知为何?”那老者缓缓而道,手中一枚铜钱落地,“平西侯,此事你作何观想?”
    自封侯归来,西伯侯便有意疏远,平时更是少有问话,姬发虽然不说,心中却难免不满,听侯爷问话,悻悻答道:“父王大才,想必已有知晓,儿臣若多加揣测,岂不扰乱众听。”
    “二哥此言差异,父王此问,必有难事,无论若何,我等兄弟当好生治理西岐,免生后顾之忧,也休枉了天恩,做了那早现之鸟,出头之椽。”姬发话音刚落,身后一人便起身说道,手指着天道,“天不变,西岐亦不变。”
    “罢了,都下去吧。”姬发刚要辩解,那老者却拂袖说道,众人听此,自是不敢多呆,纷纷起身而去。
    留下老者一人,手中仅仅捏着三枚铜钱,放在半空之中,却久久未曾放下,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口中喃喃道:“沫邑城,此番却是不得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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