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天命护佑,太师休表寡人之功。”张帝辛笑道,暗中思忖,冀州兵败可震慑四方,便是杀鸡儆猴,苏护也做了个良优表率,“皇叔有劳,待三军班师,便在显庆殿庆功。”
    “此一战,精锐尽丧,先锋将军苏全忠并左右将军赵丙、陈季贞皆已身陨,轻骑战甲去时三万余众……”
    “行了,行了!休要再念!”苏护越听战报,心中越凉,越闻败绩,胸中越恼,直将几案踹翻,“来人,将郑伦与我斩了!”
    郑伦乃是此役主谋,出袭三万军众,只有此人返回,苏护之气无处可放,自然放到他的身上,下跪众人一听要斩郑伦,纷纷颤抖,生怕罪火延绵,烧到自己,只得在心中祈祷,便不敢开口再辩一句。
    “侯爷!此番虽败,卑职还有妙法!”郑伦胸中更是闷气,继续说道,“卑职之师乃西昆仑上仙,一燃信香,此战事便有转机。”
    冀州精锐尽丧,破城旦夕之间,苏护一听还有转机,更如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将军真有法子?”
    “卑职这便往城门燃香,一日光景,吾师必到!”便是不能,苏护※⌒,也要死马当作活马医,若商军破城,苏家也是一个死字,横竖一个字,不若再搏一番:“好,如此多谢将军!”
    三日后,朝歌城中,一众文武立于龙德殿上,张帝辛端坐天子之位,旁立凸刀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禀陛下,臣有一事启奏。”说话之人,正是皇叔比干,“前番陛下令重修轩辕祖庙,却不知为何,那处一建宫房,便燃起熊熊大火,众工匠去之不得,观察许久,却并未寻得事因,此事还请陛下断决。”
    “还有这等怪事?”张帝辛听之不由皱眉,在轩辕圣帝庙处,重修庙宇,为何会生如此怪像,莫不是……那地不是轩辕之庙?!
    “报,报!陛下,冀州战报!”就在此时,忽听斥候急匆匆大喊,众人见之,却是一身血污,盔甲更不知去了哪里,急忙跪拜在地,“大商军败,还请陛下速援!”
    “什么?!败了!”
    “这……不适昨日还有捷报,这如何……”
    “定是武成王轻敌冒进,中了敌人奸计,此败倒也……”
    朝野上下,听此消息,顿时议论纷纷,老太师闻仲起身向前:“陛下,兵贵神速,老臣请往出师!”
    “陛下,微臣愿往!”姜文焕平时虽不服黄飞虎,可听其军败,心中更是焦急,“微臣愿立军令状,不平冀州,誓不还乡!”
    此早朝只会,便为听黄飞虎捷报,如此横出一事,张帝辛心中亦是一颤,不管众人言论,俯身下椅:“黄元帅现在如何,商军现已退至何处?”
    “回陛下,黄元帅无碍,大军现已退至绝龙岭!”
    “陛下,飞虎之过,便是老臣之过,常言道,徒不肖,师只过,老臣出兵,责无旁贷!”闻仲膝下无子,更将黄飞虎视为己出,其之心情自然可以理解。
    若是旁地,将闻仲派去自是最好选择,可闻太师出师之前,其师金灵圣母便言,此生不可逢“绝”字,那地名为绝龙岭,张帝辛自然不允其去!
    原书之中,闻太师便是在绝龙岭死在云中子通天神火柱之下,张帝辛决计不许悲剧再度发生,起身道:“闻太师中心,寡人钦佩,事事要太师出手,岂不说我大商无人!着,姜文焕,领兵十万,即刻赶往绝龙岭!”
    “微臣遵旨!”姜文焕得了旨意,自是英气勃发,闻仲一听此话,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可是嫌老臣年迈,不欲老臣出征?”
    “太师乃国之栋梁……”先前北海作乱,闻太师便未出征,此番冀州反商,所派之人,依旧不是闻仲,这让他如何心安:“陛下休要拿那谎言唬骗与我!此番陛下若不派老臣出征,老臣便如丞相般死谏!”
    闻仲乃殷商三朝老臣,朝中多其门生,“死谏”二字一出,重臣纷纷阻止,张帝辛也未想闻太师如此刚烈,可便是如何,绝龙岭闻仲也万万不可去,当下呵道:“来人,将太师绑了!”
    众将知天子有意护持,一拥而上,直将闻仲缚住,拉扯下去,张帝辛立于阶上,亦是有苦不得出言,不是不派,实为不能派!
    是日午时,姜文焕自领一万轻骑先行,黄飞彪、黄飞豹(此两人皆为黄飞虎亲弟)自云梦山提出,统帅九万大军在后,张帝辛心忧冀州战事,将一众事物交与比干,这便邀了金光仙、巫风、巫雷往绝龙岭去。
    绝龙岭好生险峻,巍巍峻岭,崒嵂峰峦,溪深涧陡,石梁桥天生险恶;壁峭崖悬,虎头石长就雄威。奇松怪柏若龙蟠,碧落丹枫如翠盖,云迷雾障,山巅直透九重霄;瀑布奔流,潺湲一泻千百里。
    四面穷壁险刃,大商军至此,便如落在布袋口中,更无任何出路,黄飞虎安与营中,一时满面寒霜,张桂芳亦是一脸血污,甲胄不知破了几层:“此番之败,说是怪不得千岁,那藤甲兵……实在……”
    “我黄飞虎甚历大小数百战事,哪里见过此等怪物,斧劈不开,刀砍不断,这……这可如何是好!”黄飞虎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更是羞恼。
    那夜冀州袭营,便已是精锐尽丧,不知如何来的神兵天将,反从冀州冲将出来,黄飞虎以此乃苏护困兽之斗,却不料两军交战,商军一战便溃,那黄绿之兵,一身皆是藤甲,藤甲油光而亮,在眼光下烁烁发光,便是斧劈刀砍,留不下丝毫痕迹!
    这仗还如何打,黄飞虎战之不敌,只得且战且退,慌乱之中,不想被围绝龙岭中,四面峭壁,再无出路,便是水源,也被投毒,大军无水,自是难以寸火,一片哀嚎遍野,自是满目悲凉。
    “唉,元帅修养片刻,明日卑职便护你冲杀出去!”若是久围,商军必亡,不若冲杀一番,也好保下一片生机,张桂芳算计到此,自然说道,“若能杀出,青龙关一应家眷,便有劳元帅了。”
    “如何说出这等荤话!”黄飞虎拍案而起,“本帅岂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便是死,也要死得壮烈,只是我等未报天恩,却是众将之过!”
    “是战之罪,非你之过。”黄飞虎话音刚落,便见帐门大开,一人当先而入,正是张帝辛,“黄元帅稍安勿躁,陛下已派援军,明日申时便可赶至。”
    黄飞虎自然不识得张帝辛如此模样,急忙行礼道:“仙长辛苦,不知仙长名讳?”
    “贫道乃方外散仙鬼谷子,此番携众位道友,特来助你。”张帝辛言道,顺手将信物示人,黄飞虎见此,自然不再怀疑,将前些之事,一应言明……
    三日之后,绝龙岭外,冀州军逆战,冀州侯苏护端坐其中,自是一脸冷气:“黄飞虎,你杀我全忠孩儿,今天我便要为之报仇!”
    “苏护匹夫,若舍那邪门歪道,你岂是本王敌手!”黄飞虎拍马向前,单手持九纹刀直指阵中,“何人敢战!”
    “哈哈哈……”苏护听之却是大笑,“黄毛小儿,休要着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若死了,我定将你首级,悬于辕门之上!”
    张帝辛与金光仙等在上观看,发现冀州军后,一方八卦三层土台,台边立黑、白、黄、绿四旗,其间摆一张八方仙桌,桌上一盏铜鼎,鼎上燃三支长香,一道人须发皆白,身上披八卦云纹道袍,后背一根短木龙头短杖,口中捻咒,忽得阴风打起,四面黑云翻滚而起。
    旗帜忽展,便见云卷舒动,俱是战马嘶鸣,狂风呼啸,且听阴兵哀嚎,顷刻之间,冀州阵前,便摆出数万军马,其中之人,俱是一副模样,身披赤红藤甲,黑风阵阵下,更多几分阴气。
    祭台之中,那道人忽得眼中睁开,长袖一甩,便是漫天黄点,黄点呼啸,便如藤兵口鼻,便听一声鼓响,众军猛得睁开眼睛,口中呼出一口浊气,齐呵一声“杀!”。
    “撒豆成兵,不想此人竟有这般本事。”金光仙在上说道,手中一点,“可惜此人功力不济,尚未修得真本事。”
    所谓撒豆成兵,却不是将黄豆或者谷米变成士兵,而是以豆谷为载,每一粒谷物承受施法者一息灵气,告祭天地之后画符召请地府阴兵现身阳世,阴魂喜食豆腐,但豆腐甚软,是无法承之灵气,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豆子。
    阴兵现身之后会抢食黄豆,吞入黄豆之时也将黄豆上所承灵气一并吸收,由此接受施法者神识控制,黄豆的作用仅限于此,换而言之,便要召战场阴兵作战,故而此招一用,便是阴风阵阵,神鬼哀嚎。
    撒豆成兵乃燃灯道人本事,如何落在此人身上,张帝辛心中不解,一旁金光仙却是笑而言道:“藤兵毕竟果植,用火烧之便可。”
    “来人,告之黄元帅,此战许败不许胜。”张帝辛听金光仙言语,自然有了主意,“只一交锋,不得恋战,将冀州兵引入绝龙岭中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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