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是,她愿意。”易墨微笑了,笑容诡秘,看着顿时让人心寒无比。

    “这是你们驱鬼的规矩还是只有你这样?”苏桥继续追问。

    “苏桥,你够了!”苏老爷子怒从中来。

    “只有我这样。”易墨微说完,带着笑,回到了办公室里。

    “以后,不该问的事就别乱问。”苏老爷子对苏桥很是不满,板着脸走过他身边。

    “他又没生气。”苏桥无所谓的耸肩。

    “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生气,这姓易的,你少和他沾上关系。”苏老爷子的神情严肃,早已没了方才面对易墨微时的谦卑和恭敬,被皱纹装饰着的脸在他面无表情的此刻显得阴森。

    “知道了。”苏桥应允。心里对易墨微的兴趣却愈发浓厚了。

    苏家一老一少各怀心事的走出了公安局。

    兰德和易墨微吃好早饭就出发去往第一人民医院。出租车上,两人一言不发,开车的的哥是个话痨,对着坐副驾驶上的兰德喋喋不休,兰德假装听不懂,除了笑还是笑,后来的哥不说话了,扭开广播听起了音乐频道,电台里放着各大商场圣诞节促销的广告,广告听到一半,他们已到达了目的地,两人从车上下来,兰德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要老一岁了。”

    易墨微听了,窃窃地笑,兰德漫不经心扫他一眼,“你今天还去苏家吗?”

    “今天不去。”易墨微和他往住院部走。

    兰德看到路边有家鲜花店,“看病人,是不是要买束花?”

    “随你。”易墨微说道。

    花店边上是家水果店,店门口整齐的摆着许多水果篮,大小不一,包扎得漂亮。兰德看了看水果店,又看了看花店,嘱咐易墨微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些东西。”

    易墨微答应了,立在原地等他,他背过身,遥遥看向不远处的住院部,浅绿色的外墙因为常年暴露在雨水风霜中而泛出了暗黄,和洁白的,一眼就能看出是新换上的窗框形成鲜明对比。二楼和三楼的几个房间里,有护工冒出大半个身子去擦外面的窗户,她们看上去都想是搁在窗台上的那些摇摇欲坠的鲜花和盆景。

    “喏。”兰德的声音打破了他的专注,易墨微侧过身子,兰德把手里的水果篮递给他,“你拎。”

    易墨微把水果篮接了过来,篮子里盖在表面的杨桃,葡萄,蛇果上还包着层边缘印花的塑料纸,看上去,篮子里的水果也都和这层塑料纸一样光亮,是健康诱人的水果。

    兰德抱着捧白百合,每一枝都裹着紫色的纸张,它们被盛在粉色的包装里,苍白的花色变得生动了许多。

    易墨微看着那些花,不知为何,他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统。在人死后,会有化妆的师傅来给尸体上妆,在他们业已僵硬的皮肤上描摹,红唇,雪肤,如此一来,他们也都重新焕发出别样的活力来了。

    住院部的大厅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除了面目严肃的护士和医生,就只有三两个来探病的人。

    他们走到电梯前时,已有一男一女在那等候了,兰德抬头看,电梯正从四楼缓缓下行。

    男人和女人正在用难以辨识的方言说话,软糯的,像是在吟唱。

    “那天晚上,在苏家,我听到一个女人在唱歌。”兰德听着他们的方言,想起了那晚的美妙歌喉。

    “是苏洛茗在唱,唱的是这里的地方戏。”易墨微说道。

    “女人的声音不像是从你们二楼传来的,倒像是从井里飘出来的。”

    电梯停在二楼不动了,女人有些不耐烦的不停按标着向下箭头的按钮。

    “是吗。”易墨微轻轻一笑。

    “那口井里很臭。”兰德没有避讳有别人在旁,说道,“我闻到很浓的腐尸味。”

    “确实有那种味道。”易墨微肯定道。

    站在他们前面的男人回头看他们,兰德对他微笑,男人的眼神鬼祟,回过头去,便和女人耳语了几句。女人也回头偷瞄他们。

    这时,电梯到了。

    门一开,里面就推出来一张病床,两个护士一个推床头,一个拉床尾,躺在上面的是个老人,面如死灰。

    四人走进电梯,男人按下2楼的按钮,兰德按了4楼。女人捂着鼻子,抱怨电梯里太过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他们在二楼时出了电梯。看着这一男一女离开,易墨微为兰德道,“呛鼻吗?”

    “真难闻。”兰德腾出一只手捏了捏鼻子。

    易墨微的右手空着,抬手捂住兰德的鼻子,他手上的味道要比消毒水的气味更强烈。是很多很多血汇聚在一起的甘甜味道。

    电梯上了四楼,易墨微便松开手,先兰德一步跨了出去,兰德捧着花在他身后默默走,只感觉他手上的味道残留覆盖在了自己脸上,他抿了抿嘴唇,舌尖被这熟悉又陌生的甜味牵引,口腔里,喉咙里,全都溢满了对于这个味道的记忆,即将要脱口而出。

    “兰德。”易墨微已经找到了林晓军的病房,他看兰德站在离他两三步的地方发楞,便唤他过来。

    兰德应了声,咽下口口水,快步走了过去。

    林晓军所住的病房里摆着三张病床,林晓军睡当中一张,靠门的这张床上,被子摊着,一角掀开,床下还放着一双黑色的皮鞋。皮鞋里蜷缩着一团白色,应该是袜子。在这张床和林晓军的床之间夹着一个灰色床台,上面搁着保温杯和一只瓷碗,瓷碗里是一把金属汤勺。

    林晓军还在睡觉,双眼紧闭着,房间里暖气开得足,他穿着单薄病服的手就那么伸在被子外,紧揪着白净的床单。

    易墨微把水果篮放到地上,兰德还是捧着花,他坐在林晓军床尾的椅子上,对着林晓军看。

    “他是在做噩梦吗?”兰德看他表情紧张,额上还出了虚汗。

    “可能吧。”易墨微走到他床边。林晓军的脸骨突出,脸颊上的肉也凹陷了,手背上青筋凸显,骨节看得分明,他已被折磨得消瘦不堪。

    “你们来干嘛?”

    兰德听见声音,朝门口看,站在那里的是林晓军的哥哥,林海。他一手提着一只红色热水瓶,手上还是一副黑色棉线手套,热水瓶的木塞子还一突一突的,边沿挤压出连串的小水泡。他仍旧是一身黑色装扮,从热水瓶口与木塞的缝隙里留出来的水,沿着瓶身滴在他的黑色棉鞋的鞋面上。

    “我们想来问林晓军一些事情。”兰德站起来,握着花束,“这是给你们的。”

    “放在地上吧。”林海扫了眼地上的水果篮,关上了门。

    “他大概要到下午才会醒。”林海把热水瓶放到了灰色床台上,“医生给他用药的副作用。”

    兰德依他所说,把花放到了地上,他笑了笑,“没关系,正好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

    “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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