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想起来了。我当时去见法医安西娅,赶在她退休之前在讨论一次前几位受害者的情况,她检查的最后一具尸体就是在森林大火中被找到的女尸。那是你,对吗?”
    怨灵发出风声一样的呜咽,让人汗毛直立。大家明白这是她的默认。
    “我当时...”罗西突然挽起袖子取下自己的手表,“这是我当时带在身上的东西里现在还被留下的唯一一样,女孩,你一直附在我的手表上。”
    “莉迪亚,你能够描述凶手杀害你的过程吗?还记得凶手的外貌吗?”霍奇问道。
    让已经死去的受害者亲自描述unsub的行动外貌是组员们从来没想过的事,但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非常诱人。
    “可以。”莉迪亚停下了独属于怨灵的呜咽声,缓缓说,“那天晚上,我站在街边,他从后面扑上来,把握拖进了他的车里。”
    “莉迪亚,可以说说看是什么型号的车辆吗?”
    “一辆,一辆厢式货车,黑色。他把我关在后备箱里,我被带到一间房子里囚禁起来,不给我水和食物,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好饿,好冷,好冷......”
    晏青在此刻抬手,掌心涌出灵力压制住莉迪亚周身突然泛起的怨气,“继续说下去。”
    莉迪亚哆嗦了一下,“然后他就把我杀了,我看着他破开我的肚子和喉咙,取走我的子宫,呜呜。他有一个专门干这事的工作间,里面有很多,很多手术刀之类的用品。”
    “他变得越来越熟练。”瑞德接了一句。
    “在这之后他把我的尸体带到外边去,一开始打算把我扔到垃圾场去,但他去的时间不巧,当时有运输车在倾倒垃圾,他又换了个地方,把我扔到垃圾场后面的山上。我就一直留在那里,如果没有那场山火,没有人会去那座山上,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死在那里了。”
    “我们会找到凶手。”普兰提斯的胆子要大一些,直接抚上怨灵的手臂安慰。
    霍奇在这时看向晏青,“晏,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能像正常人一样去和犯罪素描师交流?”
    办法倒是有不少,不过就在晏青思考的空档里,帕特里奇自告奋勇,“我可以做犯罪素描的工作,SSSD有过这方面的训练,从人物像到怪物速写都可以。”
    “那就这么办。”霍奇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解决后,他只需要再想想该用什么理由拿到拘捕令。
    普兰提斯拍了拍莉迪亚,她慢慢平静下来,开始描述她在模糊中看到的unsub的样子。
    但当这位“子宫猎手”真正坐在洛杉矶警局的审讯室里时,罗西的表情中显出了不轻的疑虑。
    “他看上去和我们侧写的形象相差太多了。”
    加西亚拿到人像素描,试着在她的人脸识别库里进行检索,一开始大家都不报什么希望,却意外得到了一个匹配结果。
    凯文·伊卡德,五十八岁,居住在洛杉矶,曾因为盗窃入狱一年,他也是那时在犯罪资料库里留下了面部资料,再次经过莉迪亚指证确认后,罗西说服自己的检察官朋友,拿到了拘捕令。
    “为什么?”普兰提斯问,
    “太老了。”霍奇回答,“我们当时认为unsub的猎杀对象和他自己处在同一个年龄段内,现在应当在35岁到40岁之间,因自卑、不擅交际而长期沉默。”
    这几个词没有一个能放在伊卡德的身上,他是一个将近六十岁,魁梧暴躁的白人男性,在被逮捕时挣脱留三个控制住他的手脚的警员。交际能力不得而知,但他可一点也不自卑沉默,下流骂人词汇已经持续了快一个小时。
    瑞德几乎想要建议晏青离开审讯室,在办公室等待结果了。不过现下他们还需要晏青的技术和资料支持。
    “伊卡德的父亲在越战中牺牲,母亲也在他幼年因车祸去世,他最后是由外祖父抚养长大,有过多次纵火、盗窃和在学校内无辜伤人的案底。有过一任妻子,但结婚一个月后两人就离婚了,在此之后一直单身,没有孩子。这听上去的确符合连环杀手的某些特征,但...我没法凭这些下定论,法官也不会听一个鬼魂的指证。”
    罗西扯着自己的头发在审讯室外来回踱步,莉迪亚被晏青收回了驻魂瓶中,暂时听不到罗西暴躁的自言自语。
    “莉迪亚的怨灵一直跟在你的身后就是为了复仇,”瑞德说,“从她描述的死因来看,她就是unsub的受害者。但也有她想要向其他人复仇的可能,怨灵常常撒谎吗?”
    晏青思索了一下回答,“有时候会,但主观上撒谎的不是多数,长时间停留在人间会消磨灵魂的心智,使他们陷入迷乱和癫狂。莉迪亚的话可能出于本能和压过真相本身的怨念。”
    趁着莉迪亚不在,瑞德立刻联系加西亚,“加西亚,我需要你帮我查一查莉迪亚过去三十年生活中的巨变,她有没有什么仇敌?”
    “魔法正在运行,”加西亚拖长声音说,“我记得我给过你们一份可怜女孩莉迪亚的资料。”
    “没错,我需要你查得更详细一些。”加西亚那边还在疯狂敲击键盘,瑞德和组员们分享自己的想法,“莉迪亚·维拉斯从小失去了父母,她居住的街区靠近贫民区,记录上没有被雇佣记录,但每个月固定的进账显示她有着一份相较自由的职业。根据之前几起案件推测,她对应着被unsub无情抛弃在垃圾桶里的妓|女。我们还没能找到会相应出现的另一位受害者......好的,加西亚,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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