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你知道我是谁吗?顾珩支撑起身子,与她退开了些距离,声音低哑。
    甘霖骤然消失,秦观月怔了一瞬,染了些哭腔:珩郎
    她难得这样可怜地顺从,尤其是在顾珩将她囚在密宫之后。
    她当然能认出面前的人是顾珩。但在一片朦胧间,她浑身发烫,神思迷糊,只觉得口舌干燥得想哭,而顾珩是唯一能解她渴的人。
    他再不救她,她会死掉的。
    好渴她面色透红,眼神勾着靡离地望着他,小手又不安分地从他的手中挣脱,抚上了他的脖颈。
    顾珩的喉结上下一滚,似有一把火燃起了不可诉的意欲。没有一个男子能拒绝这样的她,更何况,顾珩是尝过她的。
    只是秦观月眼下还在病中,顾珩的忍耐虽然几乎到了极限,但不想乘人之危。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滚烫的指尖握住银勺,舀了一勺药汤,送到秦观月的唇边。
    喝吧。
    药汁顺着漫入嘴里,秦观月只是刚尝到药味,眉眼就皱在了一起。
    她虚弱地抬起手,推开顾珩时却是异常的决绝。
    不要,好苦。虽是拒绝,但听起来更像是嗔怪。
    顾珩的眼底暗了下去,沉郁的眼神背后,藏着最后的警告:月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观月的手攀上了顾珩的系带,轻轻一扯,将他拽向自己。
    她软了语气,半是撒娇地凑向顾珩耳边:我要珩郎喂我。
    顾珩感到仿似血气涌上灵台,不由得指尖一松,那还盛着半碗药汤的瓷碗应声溅碎了一地。
    第56章
    将到午膳的时辰,方才被顾珩遣出去的小侍女一路蹦蹦跳跳地向膳房走去。
    小侍女叫曼儿,她与若云一样,都是被顾珩收养在宫外的孤儿,本来在宫外自由自在的,谁知忽然前几日被贺大人带入了宫中,来到这位陌生的小娘子身边伺候。
    这娘子虽然不爱笑,每日以泪洗面,但好在从不为难下人。倒是丞相,整日冷冰冰的。
    尤其是刚才在屋里盯着她给娘子喂药的时候,丞相站在她身后,曼儿简直觉得像有两道冰棱刺在她的背后。
    走到转角处,曼儿忽然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双眼骤然瞪圆,忙凑上前去:豆包姐姐,你怎么也来了。
    若云跟在贺风身后,听见曼儿喊她的旧名,脸上一红:什么豆包呀,我早与你说了,我现叫若云。
    自顾珩处置了那两名侍女后,清平观就只剩曼儿伺候。顾珩恐曼儿一人照顾不当,就遣了贺风去宫外接若云进宫。
    贺风看见曼儿,想起两人是旧识,且若云之前就在清平观照顾过一段时间,便将若云交给曼儿,自己先去燕宸殿为顾珩取折子了。
    若云之前还为丞相没叫自己进宫照料,而叫了其他几个丫头而感到生气,如今终于轮到她来,自然心生欢喜。
    若云牵过曼儿的手,嚷着要曼儿带她去见秦观月。
    曼儿神神秘秘地一笑:丞相正在屋里给娘子作法呢。
    作法?若云眨了眨眼。
    曼儿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一口咬定丞相就是在作法,还有声有色地和若云描述了起来。
    那药我怎么都喂不进去,可丞相却说他有法子,还特地让我避开。你说这不是作法是什么?
    若云想了想,丞相神通广大,会些道法也不稀奇,只是她不免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道法?
    她搡了曼儿一把:贺大人不在,不如咱们去看看。
    二人一拍即合,旋即向内室走去。
    内室里,溅落一地的药汤气味与清平观特有的焚香融合在一起,萦绕在室内。
    秦观月额头发烫的厉害,感到眼前昏昏沉沉,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伸手握住顾珩的胳膊,像是寻找最后一点支撑。
    可是到最后,顾珩也变了,他似乎也在消散冰山的最后一抹寒意,她再也无从依靠。
    眼泪顺着眼角流入云鬓,使她看上去更为楚楚可怜。
    珩郎
    理智在提醒着她,这只是逢场作戏的手段,她不能沉溺其中。但另一半更为原始的念头显然占据了上风,席卷了她的理智。
    她似乎在刻意伪饰着什么,眼眶红彤彤地看着站在榻边默不作声的顾珩。
    可是顾珩为什么还是站在原地不作声?他怎么能这样冷漠。
    秦观月以故作姿态的模样,想窥探顾珩的心思,但终究是枉付,顾珩只是将一切情感深压在眸后。
    顾珩勉力咬紧牙关,扣住她的下巴,目光沉沉地扫过她娇艳欲滴的唇:月娘,你到底想作什么?
    秦观月静静地望着他,眸光里欲说还休,这是她最为惯用的伎俩,不作声地用行举告诉了他。
    窗外,若云与曼儿边说边笑地向内室走了过来。
    许久未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内室外无人把守,外头的院子里空荡荡的。
    她们俩刚走近到门前,就听见了些不寻常的声音。
    曼儿先觉得奇怪,开口问若云:你听见了吗?这是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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