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又能料到, 百年后的鬼王娶亲,又一次把她给抓了过来。
    在同一件事同一个鬼身上栽倒两次,真是倒霉。
    强忍着后腰的疼痛,蒹葭勉强勾勒一抹微笑,其实,百年不见,我也很想念你。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似乎勾起了鬼王脑海深处锥心刺骨的记忆,掐着蒹葭颈脖的手不松反紧,戏谑打量着她后仰的颈脖,好似只要他轻轻一拧,手底下经脉跳动、白皙脆弱的颈脖就能被他轻而易举折断,漆黑的眼瞳仿佛有幽火跳动,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显阴翳。
    想念本王?想念本王什么?想念忘川河畔被你一把火烧个干净的彼岸花?想念被你砸了的十方阎罗殿?还是想念曾经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本王?蒹葭,你大可再编造一些谎话,你看我会不会再信你一个字。
    蒹葭心底咯噔一声。
    听鬼王说话如此不为所动,想必百年前之事只怕至今还记恨在心。
    如今自己落入他手里,只怕是在劫难逃。
    骗是不能再骗了,现在的鬼王看起来比百年前要聪明许多。
    有话好好说,其实,百年前的事,我是可以解释的。
    鬼王笑得阴翳,解释?好啊,你解释给我听听,若解释我不满意,蒹葭,你猜本王会不会拧断你的脖子?
    百年不见,蒹葭不能断定鬼王到底疯成什么样了,只是在百年前她离开鬼界之时站在茫茫出口回头遥遥看了一眼,忘川河畔火势滔天,鬼王双目通红站在火光前,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发出泣血般的嘶嚎:蒹葭
    那声音咆哮,整个鬼界为之战栗,如今回忆起来,仍心有戚戚。
    我是人,你是鬼,咱们人鬼殊途,强扭的瓜不甜,缘分一事不能强求,鬼后的位置我不能要,我真的是为了你着想。
    为了我着想,所以烧了我的彼岸花,砸了我的阎罗殿?
    解释是解释不清的,蒹葭硬着头皮道:我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鬼王戏谑一笑,似是终于没了与她周旋的心思,松开钳制她脖子的手,冷声道:蒹葭,百年前我给你鬼后的位置你不要,如今就算你想要,我也不会给你,你这种没心肝的东西,只配当我的妾!
    大殿内无端出现数十名鬼奴,将蒹葭团团包围。
    看好她,明日本王便纳她为妾,从此便是你们半个主子了。
    鬼奴齐声应道:是!
    蒹葭揉着淤青的脖子,扶着桌子猛烈咳嗽,一转身,殿内只剩数十名鬼奴,不见鬼王的踪影。
    蒹葭紧攥着手中的符纸,打量着四周的鬼奴,思忖着从这逃出去的几率有多高。
    为首的鬼奴面无波澜望着她,姑娘请。
    虽然这些鬼奴个个存在感很低,看不出修为如何,但蒹葭心里明白,鬼王既然对她过往心知肚明,怀恨在心,那么定不会只派些虾兵蟹将来看管自己。
    若是逃,触怒了鬼王,谁知道他会对自己干出什么事来。
    为今之计,不能鲁莽,只能伺机而动。
    下一瞬,她紧握的手心松开,手中的符纸也消失不见。
    不着急,她并非百年前那般孤身一人山穷水尽。
    会有人来救她的。
    事实证明,没有冲动行事的蒹葭确实是对的。
    在她被抓进鬼界不久,金陵城外两道金芒一闪而过,飞入城中,于一小巷内落下身影。
    落地的瞬间陆吾随之一口鲜血涌出。
    师叔!
    陆吾摇头,擦去嘴角血迹,我没事。
    话虽如此,他体内气息早已不稳,能强撑着御剑至金陵已是强弩之末。
    师叔,您伤势严重,前往鬼界之事交给我,我一定能将蒹葭带出来。
    陆吾深吸口气,内体仅剩的真气快速流转,不,我必须得去,鬼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若贸然前往,不仅不能救出蒹葭,只怕你也得折在那。
    可是
    别说了,我自有分寸。
    既然如此,付朝生也不再多言,与陆吾一同进了鬼王庙。
    鬼王庙自金陵建造之初便矗立于此,千万年间经历无数风吹雨打改朝换代,故人老去,城池大火,不变的,永远是这座城池中央的鬼王庙。
    相传千万年前,不周山从天而降,一簇天火也落到了金陵附近,百里开外被焚得寸草不生,大火经久不灭,百姓死伤无数。
    或许是苍天有眼,降下大雨将天火熄灭,而那些丧生于天火中的百姓则离奇生还。
    据那些生还的百姓透露,鬼王仁慈,见他们遭遇这等无妄之灾倍感痛心,于是赦免他们重返人间,从此金陵城中便有了这座鬼王庙,日日受人供奉,香火不断。
    也是奇怪,这金陵与幽州城相距不远,向来是荒凉之所,自鬼王庙建造后,金陵城越发繁荣,百姓日子也越来越好。
    于是百姓便将这一切都归功于鬼王身上,至此千年,香火越发旺盛。
    然而大多数百姓所不知的是,这不仅仅是一座香火旺盛的鬼王庙,还是能前往鬼界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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