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家的家主恶狠狠的看来一眼秋叶,这就是个祸水!又看了看钱家的公子,心里呸了一声,觉得对方装作正人君子的样子令人恶心。再看看齐家,齐家和端木家本来就有很多争端,最近还因为用水差点打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个时候咬着牙,月光下对着三方人马说:好好好,这次算你们得手了,今日之事,将来我们端木家必以十倍报之。
    说完带着人骑马走了。
    秋叶松了一口气,对着钱家和起家的俩个公子说:多谢二位施以援手,今日若是没有您两位,怕我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齐家的公子笑了一声:您何必这么说,端木家就是疯狗逮着人就咬,这不是柿子专门捡软的捏吗,看您一个小姑娘所以才欺负您,天太晚了您赶快回去吧。
    秋叶谢过他,又对着刘家的家主致谢,对着钱家和齐家再次致谢,最后被婢女扶着上了轿子。齐家公子也和其他两家抱拳拱手作别。时间很晚了,刘家的家主年纪大了,熬不住也走了。街上只剩下钱家的公子。
    他身边的人问:少主,咱们走吧?
    不急,这位世家公子的仪态很好,长了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夜色下更显得剑眉星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本地的地主呢?
    你说巫马大人吗?今日洞房花烛夜,没人敢打扰。
    另外一个随从也说:正所谓人生四大喜,洞府算其一,而且春宵一刻值千金,这种不吉利的事儿不会惊动他的。
    钱家的公子不是没脑子,相反,他已经嗅出不一样的味道了,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前后想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这些邻居,没一个省油的灯。祖父早就说过这群人早晚会惹出事儿来。
    说完他扳鞍上马,对身边的人吩咐:明天去打听端木家的小奴才是怎么死的,打听清楚报给我知道。
    此刻,北郭县的仵作正在指挥衙役从县城一条小水沟里把一具尸体捞出来。
    这时候周围都是火把,火光照耀之下,周围的衙役们都在往鼻子里塞棉花和布料。这里的小水沟是死水,常年不流动,本身就臭烘烘的,入口处经常有人随地大小便,臭上加臭。而且水比较浅,正常是淹不死人的。
    衙门里的师爷从轿子里出来,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算的上偏僻,小水沟两岸都是一些住户,水沟北岸的人家,门朝北开,根本不从水沟边上路过。南岸的人家,门朝南开,也是常年不来水沟边。火光照耀下,这有一些烂菜帮子鸡蛋壳,看样子是被隔着墙扔过来的。
    县城里的人家比村里的有钱,最起码能吃得起鸡蛋。这位师爷用脚踢了踢鸡蛋壳,没找到骨头,可见大家也是久不见荤腥了。身边的衙役看他踩了蛋壳,忍不住提醒:师爷,天黑路滑,您别踩着草滑进沟子里。
    知道了,师爷往前走,在仵作身边停下来,看到打捞出来的尸体上面还覆盖着一层淤泥,问仵作:到底怎么回事?
    仵作拿着纸和笔转身,看了看周围,没看到端木家的人,就问:死者家属呢?
    师爷摇了摇头,没来,这会这死鬼的老爹找巫马大人要说法,被东渠先生要挡住了,先生让我问问你,这是怎么死的?
    他杀,仵作已经给出结论了,领着师爷往尸体边走,师爷到底是有些畏惧死人,犹豫了一下,拿袖子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小眼睛,对散发着臭气的尸体看了一眼,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仵作已经开始介绍:这里人迹罕至,而且天黑还什么都看不见,一般人是不往这里来,毕竟这里很臭,但是死者溺死在这里,目前衙役们没找到什么线索,比如拖拽痕迹这些。我倾向于他被骗来这里,然后打昏仍在水中,随后窒息死亡。具体的还需要回去对口鼻做清理才能定论。
    师爷尽量不看尸体,对着水沟看了看,水沟的水很浅,但是淤泥很深,大晚上栽进去没人捞一把,确实容易窒息。他对仵作说:此人是酒后失足倒进去溺死的。
    仵作看了看师爷:可......
    师爷对着仵作的胸脯用手背拍了两下,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死鬼的家人都不来,他们家的人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而且他不是咱们县的人,遭此大祸,到底是惹了谁了?用脑子想想凶手也不是咱们北郭县的人,你是有本事去别的县抓人还是有本事去别的县审案?更何况这几天来的都是各县的头面人物,咱们哪个都得罪不起,此事到此为止吧。
    师爷说完就走,走了几步又回来告诉仵作:给他洗干净了,喷上酒送端木家的院子里去,就说酒后失足。注意点,酒不要喷太多,有一点酒味就行了。
    然后假惺惺的对着尸体叹息一声:可惜了,这么年轻,家世又这么好,没福气啊。
    仵作没说话,衙役们已经抬水去了,准备抬水来冲洗尸体,大部分人开始收拾东西,今晚能很快结案。
    师爷看仵作脑子轴想不通,就纳闷了:你也是榆木脑袋,有什么不高兴的,老天爷从不杀好人,你跟前的这坨烂肉糟蹋了多少姑娘祸害了多少人家,这名声隔着西园臭到咱们这里了,你还想给他寻真凶,我告诉你,凶手这是做好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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