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娴顺从地点点头:夫君同他们一样,也很厉害。
    第五辞低咳一声,莫名就挺直了腰背,显然这番夸奖已经让他有些飘飘然了,自古女子崇拜英雄,他觉得自己胸口的热血更滚烫了。
    寂静深夜,任何细微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第五辞随意瞥了一眼温娴的动作,好奇问道:这什么东西啊?
    鲜花饼,枣夹桃,还有甜汤。温娴把吃食一盘盘摆放好,接着盖上食盒小心放置在墙角,対着第五辞小声说道:母亲有过吩咐,不能给你送饭,所以我不敢开火烧菜,只悄悄装了些点心,不够多,但应该勉强可以填填肚子,夫君先暂时将就着,明早我再带些面食过来,定不会让你饿着。
    明早还来?关键这地方能这么随意出入的么。
    第五辞瞅了眼门口,这才想起方才听到的动静,摸摸下巴,纳闷道:你从哪儿弄来的钥匙?
    温娴偏过头,很是难为情道:我从管家那里拿来的。
    你还偷东西了!第五辞惊叫连连:你胆子比我还大!
    乖乖的,这是大家闺秀能干出来的事?
    第五辞脑子嗡嗡作响,隐隐有种把温娴带坏的错觉。
    温娴唯恐他闹出什么大动静,情急之下也顾不上羞涩,掌心覆在他的薄唇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扭头看了眼门外,紧张道:夫君慎言,我没有偷东西,这些都是管家差人准备的,他心疼你,所以让我过来看看,你不要误会,更不要说出去,成吗?
    第五辞被捂住嘴,哪里还能说得出一个字,眨巴眨巴眼睛,听话地点了点头。
    见他还算老实,温娴这才松开手,道: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夫君吃完了早些休息,我等有空了就过来看你。
    她细细嘱咐完,又怕耽搁太久惹得守夜的丫鬟们发现,不敢多做停留,拢紧身上的斗篷,戴上兜帽,准备离去。
    可第五辞却纠结着脸,半天都没去动盘里的东西。
    温娴奇怪,问他:夫君可是不愿吃?
    第五辞屈膝靠坐在桌腿边,模样懒洋洋的,瞧着并无几分正经,我不爱吃这些零嘴。
    这个时候还顾着挑食,温娴简直拿他没有办法,好心劝着说:没有其他法子了,你先将就着不行吗?
    第五辞依旧那副任性的模样,我不吃。
    这口气听着就是在耍脾气,温娴耐着性子又问:你难道不饿?
    不饿啊。第五辞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一点事都没有
    话音未落,静默的祠堂突然出现一道咕噜咕噜的声响,不大,但刚巧入耳。
    温娴低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嘴角微扬,竭力忍住笑意。
    第五辞脸上又窘又尬,匆匆拾起那几盘子吃食,挨个放进食盒里,闷头交到温娴的手中,催促道:拿回去你自己吃。
    可是温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闲慢的脚步声,许是守夜的下人正好梦醒了起身,按例要来视察情况了。
    温娴不敢再留,拢紧衣裳,关门离开了。
    但是临走之前,她还是悄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就在门口,一小片月光底下,打睁开眼就能够看见。
    第五辞默默瞧着她的小动作,也没理,倒下头便睡了。
    可不知为何,经过刚才这么一番折腾,他竟破天荒的没了睡意,不仅合不上眼,整个人还愈发精神了。
    尤其是肚子,咕噜咕噜响个不停,跟在戏院唱曲儿似的,没完没了了。
    第五辞翻身而起,刚一抬眼,便看到那个沐浴着圣光的木盒子,口中唾沫横生,某地儿叫得更欢实了。
    但他想起方才那么信誓旦旦対着温娴嚎出来的大话,甚至带了点要战斗到底的决心。
    第五辞曲起拇指,竖掌対着月亮发誓:
    我対着天,対着地,対着祖宗牌位发誓,绝不会吃那碗里一口东西。
    然后他就站在窗户边,故作高雅地吟诵起了诗经。
    漫漫长夜过去大半,更夫走街串巷又开始巡逻报时,梆子声响过三声,原来已经是三更天了。
    第五辞饿得头晕眼花,看着案上的几炷香,莫名有种想吃烤肉串的冲动。
    他狠咽下一口唾沫,寄希望于温娴带来的那两盘点心,他想,吃一点也不碍事的吧?
    天上地下那么多神仙,谁能知道他是谁,何况又没有留名,查户籍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再说上头的列祖列宗,他要是真被饿死了,第五氏一族不就彻底绝后了?嗯,这牺牲要不得,所以该吃还是得吃。
    第五辞管不着什么打脸不打脸了,他左手一个饼,右手一颗枣儿,低头就能嘬上一口浓浓甜汤,美滋美味,幸福得脸上都快乐开了花。
    吃饱喝足的第五辞,收拾完东西又躺回原位,这下有了饱腹感,眼皮自然就受不住困意耷拉下去。
    他睡得迷糊且不知事,因为冷只得拼命地缩进薄被中,后来大概因为寻着了舒服姿势,第五辞竟就着这个环境做起美梦来。
    梦中他躺在一簇雪白棉花上,身边三五个仙子施法运作着梭子在织布,她们速度快,须臾过后,一床蟠龙飞凤纹饰的鹅黄锦被便盖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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