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知道她们不会真介意这个, 不过是顺嘴打趣的而已, 所以并没放在心上, 只笑着朝她们引手。
    二位娘子请,咱们进屋后好好说说话。
    梁晴芳故意板了会儿脸后,自己没绷住, 突然笑了起来。马馨兰见她笑了, 于是也跟着一道笑了起来。
    三人笑闹着一道往屋子里去, 秋穗将喜鹊和武丽娘也都打发了出去,只她们三个挨在一处说话。
    梁晴芳说:你不知道, 当我娘告诉我你跟傅提刑要定亲时, 我有多高兴。我想着, 你们俩可也真是有缘分, 只有命中有缘的人,才会怎么分都分不开。我同丰郎, 还有兰娘同二郎,我们定都是前世就修好的缘分。
    提起未婚夫, 马馨兰不由脸一红, 心里更是欢喜得紧。
    秋穗解释道:不是要故意瞒着你们的, 只是这样的事,若非真到了定亲那一刻,我又怎好说呢?只有真正定了亲,名正言顺了,我才好叫你们知道。
    梁晴芳心里当然明白,所以方才的生气是故意装出来的,高兴才是真的。
    她不会去追问秋穗同傅灼交往的细节,只是很是诚心的道贺说:秋娘,我原还想着万一你日后嫁在叶台可怎么是好,那我们以后岂不是不能常常见面了?我原还担心得吃不好也睡不好呢,所以才要把她许给六表哥的事险些脱口而出,但忽然想到了之前母亲的交代,梁晴芳也就没提这茬,只继续说了她同秋穗自己的事,可如今,我是再没这个担忧在了。日后咱们都在京城,想什么时候见面就能什么时候见面,多好啊。
    秋穗也不想同她们分开,所以这会儿不免觉得,嫁给傅家郎君的好处又多了一个。
    我还想着要在京城开酒楼呢,又怎么会不呆在京中?秋穗适时转了话头,引去了正事上,你们忘了吗?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一起拿钱合伙经营一家酒楼。
    梁晴芳和马馨兰面面相觑,梁晴芳说:我们当然没忘啊,只是如今你还仍要同我们一起经营酒楼吗?
    秋穗诧异:不是说好的么,为什么不呢?又问,你们后悔了?
    梁晴芳道:当然不是啊。她说出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来,之前说合伙经营,是因为知道你钱不够,届时你出力、花心思,我们出钱。而如今,你都将要嫁到侯府去了,而且我方才在外面,看到傅家下的聘礼多得能塞满整个院子。你如今还缺钱吗?不缺了吧。又说,我们只能出钱,别的可都不会。
    秋穗却道:那些聘礼虽说是给我的,但我也不能真就完全占为己有。等到时候,还是得带回去的。
    带回去也是你的嫁妆啊,傅家那样的人家,肯定不可能会动用府上媳妇的嫁妆的。
    秋穗点头:话虽这么说没错,但这些财物都是我不劳而获得来的,说实话,我拿在手中也很心虚。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愿想,想凭自己的本事在京中开一家酒楼。从前是想着多赚些钱,届时可以供家中爹爹他们读书,不至于叫他们因为钱而不能考科举走仕途。而如今,的确是不缺钱了,可我心中却仍有着这个执念。我就想经营一家酒楼,只靠自己本事经营起来的一个属于自己的酒楼。或许不能赚很多钱,但却实实在在是我的东西,有这样的一个寄托在,我想我每天会开心充实很多。
    梁晴芳当然没意见:只要你不反悔,我当然同意。
    秋穗又朝一旁马馨兰望去,马馨兰就更不会不同意了,她立即狠狠点头。
    秋穗拍了下手: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又说,正好趁今天这个机会,我们一起好好想一想怎么开始吧?总得先理出个头绪来。
    梁晴芳和马馨兰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除了出钱,也不会做别的。秋穗懂得多一些,除了出钱外,别的事她也都包揽了下来。当然,这样又出钱又出力的她,也就成了当仁不让的大东家。
    酒楼不是那么好开的,秋穗想着,今儿先同她们二人把此事商定下来,等今日之后,她肯定还得先去京中住一段日子,多去几家酒楼吃个饭,实地考察一下。所以,三人大概商量出一个大概的方向后,也就暂时撂过了此事,说起了别的。
    和秋穗比起来,梁晴芳马馨兰二人明显更在意的是未婚夫和婚事。她们两人的亲迎之日还没最终定好,但初步是定在了明年二月春闱之后。所以,这会儿最关心的,自然是秋穗何时成亲。
    从你们议亲开始,这才多少日子?六礼竟就已经走到了第四礼纳征了,那你们岂不是很快就要成亲了?六礼分别指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因两人之前就认识,所以前面几礼走得都非常快,几天内就完成了。
    如今聘礼都下了,再之后就是男方择个成亲的吉日,再写了礼书一并差媒人送往女方家来,一同商议亲迎的日子也就是大婚之日。
    梁晴芳对此十分感兴趣,所以就想问秋穗她是不是会在年前就成亲。
    虽还没到请期定大婚日子的那一步,但秋穗却知道,她应该也是不会在年前就成亲的。家中父兄都得读书,大考之前,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大操大办的筹办喜事,除非这场婚礼匆匆敷衍了事,否则的话,应该还是得到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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