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联系、能借越王府的力和本身就是越王府的人这是两码事。后一种虽然关系更紧密,但万一王府发话说不让往来居继续开了,作为本钱等等都来自王府的出身王府的掌柜,根本不会反抗。
    他和往来居合作这么多天,已经尝到了甜头。小姑娘脑袋里奇思妙想多得很,又有一个好人缘,往来居的发展未来不可限量,他借着往来居的东风,赚的钱可比之前多多了。又因着司梨的想法,他也带了之前认识的一些老伙计一起发财,这两天正琢磨着要不要雇两个半大小子来做事呢。
    但要是往来居被越王府操控,明天如何他可不敢说,毕竟贵人们谁知道是怎么想的,没准就是让人来开个店乐呵一下呢?
    司梨忍着笑,看着江朗绷紧的侧脸,没打算提醒唐掌柜他自以为小的声音已经被旁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轻声道,之前请我去栖云楼我都没去,你还怕这个?
    闻言,青年拢起的眉峰散开了一些。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江世子今天穿的是一身素锦提花袍,银丝绣的云纹暗纹在阳光下折出微光,低调又有些骚包,连俊秀中透着稚气的一张脸都莫名容色盛了三分。
    若是这身衣裳让昨日见的太子穿上怕是去做国师祭天都没人会反对。
    堂兄弟两个的形象在眼前重合,司梨晃了晃脑袋,有些好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皇室子弟的相貌可轮不到她评判。
    刚想挪开眼睛,端坐着的青年忽然抬眼瞥过来一眼,司梨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眼神,一时有些心虚,连忙垂头看着地面,仿佛地上有朵花似的。
    司掌柜有话要说?
    啊嗯。司梨满脑子的美色误人,急中生智找出来一个问题,听说栖云楼是帝后定情之处,我就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最终会在越王府手中。
    话说出口,司梨就后悔了。这叫什么?这叫打探皇室秘辛,她还想多活两年!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江衡云放下一枚棋子,没有回答,反而提起另一个问题,在你看来,栖云楼与往来居相比,如何?
    这哪有可比性?司梨被问愣住了,光是看栖云楼外表装潢就知道财力无法相比较,而名气更不用提,技术方面她肯定是比不上一己之力将栖云楼推到京城首位的皇后,那还有什么如何不如何?
    但往来居开了这么多天,要说之前她还有些后悔触发了这个任务,失去了去栖云楼的机会,现在却已经感受到了酒楼与食客之间的特殊联系。
    她认得常来的食客,正好碰上了会说几句话,多给一点菜肴分量。熟悉的食客也认得往来居里每一个人,今天她脚伤了,几乎每个碰见的食客都嘱咐她小心一些,记得用药。而在仿品食物出现后,也是往来居的食客认真地告诉她们别家都不如往来居,之后还会选择往来居。
    更别说除了食客之外,如今的往来居也有了些许牵绊,像隔壁的唐掌柜,订了奶的马掌柜,没碰过面的那些木匠,和帮过忙的泥瓦匠学徒阿福,还有被她从司家庄子带出来的往来居三个半伙计半同伴的存在。
    她和他们都在为了往来居、为了自己更好去努力。
    栖云楼很好,很出名,曾经在栖云楼做事的厨子们也都很厉害,我很遗憾没有见过皇后娘娘,想来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司梨想了想,继续道,但是,往来居是我一手开起来的,情分上总归是不同的。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虽然它不够好,但我还是喜欢这里。毕竟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
    把自己比作狗的女子,江衡云还是第一次见。想到之前那些纸条,司梨这样说倒也不算出奇。他捏着棋子,缓缓摩挲,白色的玉石在青年指尖跳跃,让司梨有一瞬的目眩。
    你说得没错,栖云楼也是一样。江衡云有些不自然地翘了翘唇角,对我大哥而言,栖云楼只是个死物。
    司梨没留意他话中的停顿,想了一会,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皇后不在了,栖云楼也就不是家了。
    虽然青年是轻轻笑着的,但一股难明的悲伤攫住了司梨,让她喉咙发紧,勉强开口道,这样啊。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一片令人窒息的尴尬沉默里,自前堂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中气十足的声音穿过前堂和后院间厚厚的布帘,你家掌柜的在哪?能做出拔丝地瓜,真是个妙人
    司梨扭头看去,发福的中年人笑眯了眼正好挑开门帘,看了一圈后院,目光落到江朗身上,笑容猛地一收,沉声喝道,你小子!
    能这样跟越王世子说话的人身份必然不低,一身团花棉袍裹着圆滚滚的身子,没有一点贵气,反倒像个土财主,满脸都是憨厚可亲。司梨扶着墙撑起身子,迟疑道,这位是
    江衡云淡淡扫过去一眼,中年人脸色一变,浮起了一层虚假笑容。守在院中的林如英上前施礼,王爷,可是来寻世子和郡主的?
    没想到你们两个在这里,背着我吃独食。越王笑呵呵地点头,转向院中唯一一个生面孔,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片刻,这位就是司小掌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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