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问答声渐停,司梨合上帖子,含笑回头,恭喜陶陶觅得良师,秦先生喜得佳徒。
    秦先生看了她一眼,你家伙计没了,你可别关张躲起来哭鼻子。
    怎么会?陶陶于我亦亲亦友,若在先生那里待烦了,往来居始终都有陶陶的位置。
    现在看着还有些聪明劲,早些年干嘛去了?秦先生板起脸,转向孟陶陶,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一起回府,那些小子们听了信儿一个个都来了,等晚上你可走不了了。
    是,师父。
    孟陶陶走过司梨身边,牵着她一起往厢房去。路过后院时抱着王小虫认字的王庭抬头一瞥,出什么事了,神神秘秘的?蹲在王庭旁边老老实实听讲的小雀也看了过来,眼中带着好奇。
    我要走了,小姐就交给你们了。孟陶陶叹了口气,拍了拍司梨的手,越王世子心机深沉,深交不得,萧绮却是个好性子的,之后有萧家庇护,我也不太担心。小姐离家近一月,消息怎么也该到了府中,小姐露面渐少,不论怎么说,咬定是外出置产就不会有多少攻讦。万一有迫你回府的一天,传信给我,好歹我也是有个师父的人了不是?
    她换了称呼,司梨听着一句句叮嘱考虑,心中不舍,但是想到系统给出的评语,心里清楚孟陶陶跟着秦学士去念书才会有更好的发展,垂着头慢慢应了一声。小雀憨直,孟陶陶灵秀,算得上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的两个朋友,如今其中一个却要离开了。
    摆这张哭脸做什么?孟陶陶轻轻捏了一下司梨的脸,玩笑道,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店里还有我的分成,不过我走了做不了工,之后我再拿些钱,连带月底的工钱一起抵账好了。明年要是考中,不论名次高低,都来给你写赋好不好?
    司梨一时哭笑不得,拍开她的手,将荷包翻出来大概点出来孟陶陶的工钱塞进她怀里,谁要你钱和赋了?难道我就图这个吗?!
    孟陶陶也没推拒,挤挤眼睛,等你去了女学讲学,没准我还能去听课,到时候啊,还得叫你一句司夫子。
    你就胡说八道吧!司梨推着她进厢房,还不快些收拾,万一被人听说了秦学士弟子在这里找上门堵了攀交情,看你还走不走得了!
    被孟陶陶一逗趣,离别时的愁绪散了许多,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加上一身新做的棉袍和司梨给她写的几何题解答也就多了一个小包袱,看在眼里,司梨十分不是滋味。
    要是在秦学士那里过得不开心,就回来。司梨抱了抱她。
    小雀眼巴巴看过来,有些委屈的样子,那以后只有王庭教我认字了,你的床,我会一直给你留着。
    多保重。王庭闷声道。
    秦学士等了一会,没等到孟陶陶出来,一撩门帘,后院里离愁别绪正浓,翻了翻眼睛,我会吃了她不成?赶紧走!
    往来居众人送孟陶陶出门,司梨瞥见旁边还罩着布的墙面,示意王庭去拆了罩布,对孟陶陶笑了一声,先前你不让拆,你走了,这画才到了见光的时候,算不算最后留给我的礼物?
    罩布落下,雪白墙面上色彩鲜艳的食物和童子趣味十足,刷上去的清漆增了一层闪亮,不知何时画上添了一行字,却是司梨曾说过的茶否饭否往来居否,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孟陶陶究竟做过多少事,此时一个谢字已然说不尽了。
    秦学士偏头看了一眼,赞许地点点头,世间世情,胸中有沟壑啊。
    马车从街边缓缓驶来,孟陶陶跟着师父离开,留下许多怅然。虽都在京城,可她之后专心备考,也见不得几面了。
    下午往来居营业开始,蜂拥而至的食客们将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过往是仆役居多,这次却是个个穿绸着锦,张口就要包下往来居,没说两句话就拐到了孟陶陶身上,想要引荐一番,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靠这个冒出来的秦学士弟子去接近秦学士才是真。
    好在孟陶陶早已离开,王庭应付每个人的说辞都一句未改,孟姑娘已随秦学士归府念书,各位要寻人,该去秦学士府上。为了尽可能照顾每个食客,往来居冰粉和拔丝地瓜限量售卖,还请各位理解。
    要是能敲开秦大学士的门,谁还来这里?
    王庭的话有信的有不信的,门前异常吵闹,还有人指着王庭鼻子说他不配和自己说话,要他去叫掌柜的出来的。没几下就惊得在厨房忙碌的司梨出来看情况,往来居的火热场面她心中有所估计,出来就围上了面纱。
    谁料,偏偏是这面纱被人认出,高声叫道,诶哟,小司掌柜,你可算出来了,你家孟姑娘可在?我今儿个就想尝尝孟姑娘亲手煮的奶茶
    这话说的,让人听了还当往来居是什么地方呢。司梨皱了眉,阿生,小雀,请各位郎君们冷静些。孟姑娘已随秦学士归府,往来居不过一平常酒楼,包圆今日吃食这话怕是实现不了,一则往来居有往来居的规矩,二则有贵客的定例要做,还请各位体谅。若是来买小食尝奶茶的,往来居自然欢迎,但若是来寻衅,京兆府离此处也不算太远,不如我们去说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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