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一瞪眼,还没说什么,王庭就娴熟地道歉,递过来一个面人,喏,你昨天要的鹊桥花篮。说话时他别开了脸,也悄悄红了耳朵。
    堂中正有人吃着锅子,闻言笑道,哪里是世子来送生辰礼,刚刚我们可问了,陪着来的是东宫的内侍呢!要不说司大小姐厉害,连太子殿下都送了份生辰礼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没一个时辰,越王世子替太子殿下送礼盒为司梨庆生的消息就传到了京城各家后宅里。这歪打正着说对了的消息让被拘在家里念书备考的司棠顿时红了眼圈,扑到母亲怀里哭出了声,娘,凭什么她就那么好命,世子,太子,人人都对她好!
    司夫人捻着从越王府回来后就请来的佛珠,幽幽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啊。
    什么命,我不信!司棠发了狠,一把将面前的砚台挥到地上,看着溅开的墨痕,又呜呜咽咽哭起来,我也是爹的女儿,我想嫁他想了这么多年,您也说过我们门当户对,怎么连见一面都要我认命了呢?送了礼,她及笄那天太子一定会去,就让我看一眼,看一眼我就死心!
    阿棠司夫人终是有些不忍,握住了碰到砚台有些发红的司棠的手,娘只想让你好好的,腊月初八你就要考试,别误了你冬试啊。若是误了这次,才是毁了你,你明白吗?
    司棠听出母亲话里的软化,破涕为笑,揽住母亲,认真许诺道,腊月初一我看一眼,就回来好好读书!然而她眼中腾腾燃着的火光却展现出另一种念头,司夫人没有看到,将佛珠捻得更快了些。
    罢了,本也是要去的,带上阿棠也好压下姐妹不和的传闻。司夫人做出了决定,司梨是你长姐,你要尊她重她,明白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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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衡云先别开了头,咳嗽一声,来,你先看看有没有用,没用的话我带回去换过。
    说话间他就动手拆起了漆红的礼箱,司梨阻止迟了一步,有些无奈道,我难道还会挑三拣四?当面不拆礼盒是旧俗,以表尊重,没想到江释之干脆自己拆起礼物来了。
    若是你用不上,我又何必送你?江衡云压了压止不住翘起的唇角,将最上面一本书递给司梨。
    这是皇后娘娘的手稿?司梨翻开看到炭笔字,第一反应是拒绝,这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对各部有用的大多已经誊抄过,大多是些只言片语。我说过你们很像,或许,这些手稿在你手里才更合适。你不是要写教材吗?正好可以参考一下里面的内容。江衡云直视着她的双眼,心头愧疚和紧张翻腾不休。
    母后留给后来人的是那个匣子,但他有了自己的私心,将匣子瞒下,换成了这些书。她们是一个地方来的人,这些书,或许能解司梨的思乡之苦。
    有那么一瞬间,司梨差点以为江释之看穿了自己和皇后都是穿越者的事实。但细看却又没有旁的意味,青年脸上难得有些紧张,像是害怕她拒绝。司梨抿了抿唇,好,多谢你。
    慢慢看,还有许多呢。院中的小凳离得太远,江衡云不舍得走远去拿,干脆站在司梨二人旁边。一抬眼看见后厨里一个小姑娘正晃着手臂,浓郁的肉松香气正是从后厨传来。
    她在炒肉松?江衡云问道,印象里往来居后厨后来者力气不是很大,怎么炒得来肉松?我闲着,瀛洲需要帮忙吗?
    阿福新做了炒杆,阿香一个人应付得来。阿福做的手摇炒杆和现代的打蛋器有一点相似,但挥动面积更大,里面开的小火烘烤肉松,又盖着锅盖避免迸溅,是个不错的设计。司梨见江释之不解,又解释道,阿福跟着泥瓦匠学徒,但木匠活做得很不错,往来居的章子之前就是拜托他做的,这次别出心裁,私底下还有育婴堂孩子叫他鲁班哥哥呢。
    听了司梨讲过去的事情,阿福带着一群孤儿讨生活,心性上佳,江衡云点点头,倒是个能人。自简家献了琉璃后工部抽调了一部分人组新科,本部正缺巧匠,之后可以让人来考校一二这个阿福。
    朝堂的安排江衡云没打算拿出来讲,借送礼物之名来见了司梨一面,确认她还好,就放下心来。自往来居离开,一路进了越王府,越王妃见着他就感觉脑袋疼,不是婶婶说你,但这次的事的确做得不地道。婶婶给你约了之后去五味楼碰面,你可得好好给司姑娘道歉才是。你今天就送了生辰礼,等到那时候赔礼道歉,你看小姑娘不给你扔回来!
    她不是那样的人。江衡云卸了伪装,脸上神色淡淡,说到司梨时一双眼都带上了温柔。
    你就是欺负人家小姑娘性子好!越王妃嫌弃得不行,荆条鞭子都准备上,非得让小姑娘撒撒气才行!我让人去悄悄合了八字,算不上大吉大利,但也是平平安安,这下你可放心了?
    多谢王妃。江衡云躬身一揖到地。他并不在乎这八字,一来神鬼之说无稽,二来,司梨根本不是大宁中人,八字相合不相合并无关系,但是亲人对他的好他是体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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