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时候,雷爷爷却道:说起来,咱们两家,该怎么着怎么着,还是得说个清楚。
    雷爷爷这一说,陆殿卿也就道:爷爷,那天在红塔礼堂,我遇到了正惠姐,和她说了我和望舒的事,她对我们两个谈对象的事很清楚。我领证的事,是私事,毕竟没走正路,不好对外说,但正德是我兄弟,我也特意和他提过。本来望舒和正德早就分手了,我和望舒的事,也没藏着掖着,该说的也说了,谁知道前天去提亲,竟然闹出这种事来。这件事传出去,不光是我们陆家丢人,雷家面上也不好看,其实我也奇怪,事情怎么闹成这样。
    他这一番话,说得沈明芳脸红耳赤的,想起那天的事,也是无奈。
    本来自己儿子和林望舒谈,自家要去提亲,陆家竟然也去,这是陆家没理,但是有了红塔礼堂这一出,倒好像是雷家故意给陆家捣乱一样,这事情全都拧着来了!
    陆弘道从旁咳了声:雷伯,殿卿这孩子性子虽然闷,但这话说得在理,过去的事那是过去的事,但殿卿做事实在,什么都是摆在明面上,咱明明白白领证,堂堂正正谈对象,这不是还带着对象去了红塔礼堂嘛,年轻人都这样,你说怎么到了提亲,还能遇到这种尴尬事
    他长叹了一声:雷伯,我给你说实话,那天在林家,我都不好意思,当着人家亲家的面,你说咱都是多年的朋友,这办得叫什么事,知道的,明白咱们是没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不把人家当回事呢!雷伯你说是吧?
    这话说得雷老爷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重重出了口气。
    他望向自己的孙女:正惠,这事到底怎么回事,你得说清楚,你三叔说得对,你总得有个交代。
    他这一说,不光是陆家叔侄和林望舒,就是旁边的雷家一家子,全都看向雷正惠,沈明芳更是恨铁不成钢地盯着雷正惠。
    要知道,为了这个,她已经恨不得把自己这女儿搦死了,可怎么逼问,就是问不出一句话来!
    雷正惠面对大家的逼问,一时也有些茫然,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她藏在桌子底下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可是她就是不想说出来。
    她谈着对象,陆殿卿比她小三岁,她不可能说出心底那个羞耻的想法。
    所以她最后终于还是低声说:本来说好了,附属中学英语老师的职位是我的,她捡了我的招工启事,谁知道她去了,录取了,我心里难受,觉得她抢了我的职位,那天我回到家,心里难受,不想提她,所以所以就没说。
    沈明芳当即恼火:你就看着我们去提亲,你屁都不放?
    雷老爷子:人家望舒能当中学英语老师,那是本事,你技不如人,你还恼上了,这什么孩子!
    旁边陆弘道连连摇头,谴责陆殿卿:这事怪殿卿,小林既然这么优秀,你为什么不想办法?就算你父亲不在国内,那么多叔伯朋友,你父亲的老下属,你但凡张个口,还不能给小林找个好位置?你这孩子啊,就是做事太正直了,死脑筋!
    一时对雷老道:瞧我大哥,把孩子都教傻了!小林这本事,随便去哪儿不成,就算去给领导当翻译,我看也足足够了!
    林望舒听着也惊讶,她一直觉得自己挺能吹的,陆殿卿是收敛的性子,凡事低调不张扬,没想到他这位三叔,竟然比自己还能吹,现在竟然已经替自己吹了
    雷老爷子长吁短叹:这事怎么着也是正惠的不是,不是说正惠之前还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吗,我听着也是恼,现在小林也过来了,当着大家伙的面,你给小林赔个不是,我看小林是个大方的,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雷正惠僵硬地道:爷爷
    雷父从旁,也绷着脸:这孩子啊,就是没管教好,天天瞎胡闹,小林那是殿卿的未婚妻,早就领证了,别管怎么着,也不能被你那么说。
    雷爷爷:该赔不是的就赔不是。
    这个时候,如果陆家人打个圆场,意思意思也就过去了,但陆弘道从旁不吭声,就像没听到一样。
    而陆殿卿却是道:雷爷爷,望舒是我的妻子,羞辱她,便是羞辱我。但凡换一个人,曾经对她说出那样的话,作为丈夫,我都应该不择手段为她讨回公道,但做出这种事的是正惠姐,依陆家和雷家多年的交情,我也不过是希望我的妻子曾经的委屈能得到一个道歉而已。
    雷正惠陡然听得这句,在那僵硬的尴尬中,恍惚地看陆殿卿。
    昔日那个总是性情清淡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人,眉眼冷峻,竟是要为别的女人向自己讨回公道。
    她眼里慢慢地浮现出湿润来,最后终于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林望舒:其实也没什么,既然都坐在一起,说开了就好了。
    雷爷爷赞叹:小林别看是女流之辈,可这行事做派,我喜欢!
    一时又瞪着旁边的雷正德:还有你这兔崽子?你昨天干嘛了,去找殿卿打架了?你说说,这一天到晚不成器的玩意儿,干得都叫什么事?
    雷正德恍恍惚惚的,突然听到这个,木然地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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