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弃一时也没研究出来所以然,这大约就是一根普通的棍子?
    为了装个逼什么弄出来一根疑似法器的东西,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鬼东西还要专门藏着?扔了都不会有人捡好吧!
    二师兄沈玩满不在乎地说:你想扔就扔了吧,反正以后丐帮靠你了,你想怎么处置是你的事儿。
    这话听上去怪怪的,二师兄像是在交代后事。
    沈七弃低头,随手从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撕下来一根布条,小手在打狗棍上系了结,将这黑漆漆的烧火棍背在身上。
    虽然丑了点,但是她不想扔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丐帮唯一的资产了。
    要是给大师兄准备陪葬品,这玩意比二师兄的口嗦鸡骨头可排场多了。
    说来也奇怪,她背负在身上的时候,打狗棍一点重量都没有了,仿佛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
    难道这真的是丐帮的法器?
    这没谱的师父竟然有谱了一次?
    沈七弃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能垄断黑市生意,又有这种修为,沈玩能在这里销赃这么久,又能将打狗棒寄存在这里,说明它安全。
    可见小老头并非寻常人。
    她心头一动,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吊坠,记下来了这黑店的地址。
    忙活了一晚上,只换到三两银子。
    瓦子里的人群愈发多了,越到深夜越是热闹,闹傀儡的都出来了,一时间人挤人。
    沈七弃小小的身体很快便被挤得不成样子,一眨眼功夫,她便看不到二师兄了。
    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被她碰到的人就像是甩身上了烂泥,叫骂声不绝于缕。
    她恍若未觉,干脆津津有味看起来耍傀儡的。
    拥挤的人群里,有几个人极为不同。
    一身红衣灼灼,凌然于众,仙气笼罩,明显便是修仙之人。
    为首那人面容俊雅,身材高大,他被人群挤来挤去,凡人气息冲入鼻尖,眉眼满是不耐与愠怒。
    然而他的声线依旧平稳:
    我已经离开凡界许久,你这厚爱,我委实接受不了。
    旁边那人哈哈大笑:凤兄,你这几日恍若仙人高高在上,多年未见,我不过是借着邀你游玩,给你开个小小的玩笑。
    穿过这耍傀儡的,便是给你安排的清雅评弹,走走走,莫见怪啊!
    两人穿过人群。
    被叫做凤兄那人周身灵气运转,碰到他们的人便被灵气顶了出去,却不想身边骤然出现一个小叫花子,一把撞在他身上。
    心念尚未转圜,便看到那小小的瘦弱身影被护体灵气撞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结结实实落在地上。
    不知道为何,明明周遭喧闹无比,这落在地上的一瞬,却像是一道波纹闪过心间。
    倒在地上的,是个小叫花子。
    凤归年眉头微皱,他纡尊降贵,行至沈七弃面前。
    那小叫花痛的蜷缩成一团,好半晌,这才抬头。
    瘦骨嶙峋,潦倒脏污,脸上黑漆漆的,看不出来什么模样。
    凤归年冷漠地看着她。
    居高临下。
    就像是看着一块肮脏的泥巴。
    作者有话说:
    凤爹来找女儿了。
    第4章 、妄想
    沈七弃几乎是飞了出去。
    九岁的身体瘦骨伶仃,弱到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强悍的护体灵气,她整个砸到地上,身后的打狗棍将她的骨头都要硌断。
    她只觉着嘴里腥甜,不知道为什么,前世他失望地看着她,口口声声说她是废物的场景涌入眼前,与他像是看着肮脏泥巴的眼神混合交织在一起。
    在凤归年眼里,一个无法踏上修仙大道的女儿,注定无法给家族带来荣耀,她玷污了他的凤族血脉。
    在他眼里,她本就是个乞丐,跟杂役奴仆一样的存在。
    她狠狠将口中的腥味咽了下去,不想在她爹面前露出来软弱与丑态。
    旁边那人看也没看这小叫花一眼,拉着凤归年便要继续走:一个小叫花子而已,走走走,这评弹十分婉约清丽,说不定能将你的修为境界给弹顺了!
    凤归年淡淡嗯了一声,他本不欲与一个小乞丐说些什么,只是心头的那抹悸动让他忍不住多留一瞬。
    你
    他破例开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一道醉醺醺的气息瞬间笼来,一人勃然大怒,冲过来大吼:
    就是你刚才偷我荷包!
    他冲了过来,一把拎起来沈七弃破旧的衣裳。
    她那么瘦小,轻飘飘到一把便被拎了起来。
    你这好吃懒做的小流氓!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白线!偷我的银子呢?
    小偷偷窃,在白日里便是白线,至于昨晚上二师兄全偷了飞刀门的菜刀,那便属于黑线。
    然而这属于行话,一般人怎么会直接说出来?沈七弃的心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怀疑。
    沈七弃艰难抬眼,便看到是适才二师兄撞了的那人,荷包里明明只有些铜钱,哪儿来的银子?
    你有没有搞错,讹一个乞丐?
    谁偷的找谁去,跟我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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