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他们建立起自己的堡垒,拥护自己的国王,形成自己的模式,总之什么都是自己的,站在自认为安全的制高点,对国际事物冷眼观望,对千百年来施行的某种程度的一体化持怀疑态度,对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不屑一顾。按希腊魔法部长的话来说:缺乏国际精神。

    海姆达尔翻开记事小本,上面有一个人名,与此同时,法西开始大声叫在场人的姓名,并把他们各自的“服侍”对象一一念了出来。

    轮到海姆达尔时,法西说:“斯图鲁松见习审判员,4点整请到天台的天马临时停靠站,你的接待对象是埃里奥.埃罗大法官。”

    啥?!海姆达尔惊讶地抬起头。

    “有什么问题吗?斯图鲁松先生?”法西不慌不忙的说。

    所有的见习审判员和审判员们纷纷注视过来,海姆达尔若无其事的问,“请问埃罗大法官带助手了吗?”

    大法官们出公差一般很少选择独行,为了体现不菲的个人价值,总要带少则一人多则四、五人的陪同团队,就跟古代贵族出游似的敲锣打鼓,前呼后拥,

    法西摊摊手,“也许带了,也许没带,如果带了你就省事了。”

    海姆达尔点点头,突如其来的小波折就这么被掩盖过去了。

    埃里奥.埃罗?

    海姆达尔把写着“维拉.玛列茨卡娅大法官”那一页翻了过去,在后面一页写下埃里奥.埃罗的名字。由此可见上司的门路并非无往不利,俄罗斯威森加摩最高大法官与斯图鲁松室长擦肩而过。

    海姆达尔在国际威森加摩等了六个小时,指针才不慌不忙地靠近4。他以为老板会派他份临时工作干干,既打发了时间又凸显了效率,但六个小时内他看见老板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次在进入圆厅前;一次在男厕所。如同一瓶借给邻居的盐,邻居没有完成一大桌美味佳肴前,只能继续待在邻居家的厨房里。

    楼顶的露台上车马喧嚣,人声鼎沸,热闹程度不比还没结束的巴尔干狂欢节逊色。

    法官们普遍喜欢乘马车——好比霍林沃斯的大青蒜,或许这样显得有派头。

    尽职的同事们一一接走了各自的老爷,刚才还拥挤不堪的露台顿时清闲下来。冬末春初的午后,整个露台如同被包裹在琥珀色的蜂蜜中,橙色的阳光舒缓而慵懒,海姆达尔微微仰头,让琥珀色洒满自己的面部,他舒服地眯了下眼,不经意转眼,看见不远处刚停靠下来的马车上走下一位气质卓然的女士。

    紫色的法官袍外罩着色彩艳丽的短毛斗篷,手里拿着一顶黑色软呢宽檐帽,花白的短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时髦又冷峻,站定后优雅地转头面对属于她的“三陪”阿黛莉亚.菲林。

    海姆达尔的位置看不到背对自己的菲林小姐的脸,只能想象她此时的表情。

    法官女士迅速把菲林打量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位惹人注目的女法官是维拉.玛列茨卡娅,也就是霍林沃斯曾暗示给海姆达尔的那一位。从玛列茨卡娅大法官稍纵即逝的诧异神色可以看出,她之前也得到过类似的暗示,所以对于出现的是菲林小姐感到迷惑。

    不过聪明人从不拘泥于似是而非,变化无处不在。在菲林小姐的殷勤带领下,玛列茨卡娅大法官与她的助手快步走向电梯。

    最后一批同事与他们的接待对象纷纷离去,天台上就剩下海姆达尔一人。

    4点还差10分钟的时候,一匹天马在头顶呼啸而过;4点还差5分钟的时候,马车在天台的跑道上飞掠;4点整,马车停在了9号马棚。

    海姆达尔匆匆从预计的7号转到9号。

    车门被推开的时候,他正好赶到,埃罗大法官低头走下马车,海姆达尔凑上去说:“欢迎您,埃罗大法官。”

    大法官即便面对一张陌生的笑脸,亦能从容不迫地轻轻点头致意。既不过分亲切,却也不会让人感觉不近人情。埃罗大法官的衣着十分气派,说不出是什么面料,颜色款式看似寻常,但每一条皱褶,每一只扣子,领子、袖口、下摆的高度,无不恰到好处。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都显得与众不同、鹤立鸡群,尽管他的个头与海姆达尔不相上下。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他说的不是疑问句。

    海姆达尔没有把惊讶表现在脸上,轻笑着点头,“很荣幸。”同时也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上面为什么要把他安排给法国威森加摩的大法官,假设这位老爷不会说母语以外的语言,到时候就不知道谁给谁做翻译了。如今确定自个儿完全不需要为语言而烦恼,斯图鲁松室长悬在半空的心落下一大半。

    实际上六小时前他可以当场提出他的疑虑,但他谨慎地选择静观其变。一是他相信iw不会无缘无故给他出难题,平白让他出丑,给自个儿制造麻烦那更是无法想象,因为这对于iw没有半点好处;二是因为埃罗大法官本人,埃罗准确的报出他的名字,虽然只是点到为止,看似无意过多牵扯,仿佛仅仅是个初次见面的小细节,却让海姆达尔确信了先前的猜测。他决定佯装一无所知,等着这位lord的下文。

    国际巫师联合会197个成员国,197位大法官本次实到人数172,比上面预期的160人多出十来个。法西开玩笑的说:“临近春天人的记忆力也变好了,下一届述职应当安排在盛夏,这样就不会老有人拿冬眠做文章。”

    地下一层最北端的大会议室向与会者们敞开怀抱。漂亮的木头包裹着的大房间内灯火通明,奶油白、红棕与深灰调和在一起的木纹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那些平日无人问津的螺纹、线条、斑点、图案此时却光彩夺目,带着奇妙的迷人吸引力,把来自世界各地的大法官们围拢在由它们的魅力铸就而成的空间中。它们代表了国际威森加摩的体面。

    大法官以及他们的助手,微笑着鱼贯走入会场,友好地相互寒暄,态度之诚恳,言语之婉转,仿佛久未谋面的亲朋好友,倾力释放着发自肺腑地善意。即使他们中的很多人从没有说过一句话,亦或是第一次见面。

    不同国籍、肤色各异的男男女女济济一堂,漫不经心间流露出的威仪出于他们对自身价值的肯定,对个人能力的自信,稍稍几个动作,单单两个眼神,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和他们的助手区分开。法官们一一就坐,与周围人说说笑笑侃侃而谈,举手投足诠释“权力”所谓何意,无声地传递自身的分量与占据的地位,在国内以及国际上扮演的角色。

    假如有个男人或女人,他或她的一个签名就能改写世界上某个巫师的命运,高举正义之剑决定生死,进而影响到该巫师的家人——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群人——今后的生活,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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