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有两个家,一个在深圳,一个在广州。
    如果你问他,他更爱谁?周漠?还是唐晓娱?他会告诉你,都差不多。
    如果周漠答应他的求婚,答应他一同购房的请求,那么他会果断跟唐晓娱分手,回到周漠身边。可是周漠犹豫了,她说她会考虑,以许宁对她的了解,她考虑的时间那么久,说明她根本没那个心思。
    周漠工作能力强,积蓄也不少,如果两个人一同购房一同还贷,他的压力会小很多,但很遗憾,周漠拒绝了。
    唐晓娱只是一名男装品牌销售,虽然都是销售,但她的薪资比周漠少很多,且工作相对来说极不稳定。然而唐晓娱有个最大的优点,是周漠身上看不到的,她顺从他,一切以他的喜好为主,她可以每天下班后赶回家为他做饭,家务永远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她工作不体面,薪资也低,但不得不说,自从跟她在一起后,许宁享受到了被照顾的快活。
    那天,当他打电话给周漠,让她去和樾府看房时,他还是存有最后一丝希望的,他在期待周漠回心转意。然而他期待中畅想未来的场景并没发生,电话那头的她冷漠得仿佛局外人。
    他知道,周漠是不可能同他一起买房了,反正房子迟早都要买,那套房他确实也喜欢,于是当即下了定金。
    在许宁的计划里,他没打算那么快让周漠知道唐晓娱的存在,毕竟每个项目经理都有 planB,他绝不会把自己逼到绝境。
    以往他说要聊公事时,唐晓娱是不可能进书房打扰他的,可今晚,正当他跟周漠说着话时,她突然出现,之后的事情便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这两个女人同时知道了他的不忠。
    我是小三?唐晓娱含着泪问他。
    许宁沉默。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做小三。她一步步逼近他:你们都谈婚论嫁了,你还跟她求婚了是吗?那我算什么?
    对不起。他真诚道歉。
    许宁,我们在一起半年,你这半年很少回广州,你真的很会装可是我跟那个女孩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么两头骗?
    我跟她分手了。
    所以呢?唐晓娱不可思议地摇头:你觉得我还会接受你?
    许宁表情有些呆滞,说实话,在这一刻之前,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他有信心,在唐晓娱接触的男性里,他绝对算是最优秀的一个,他工资高,前途好,还刚买了房,只要他愿意,他会马上跟唐晓娱求婚,而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答应。
    我们可以结婚。他哑声道。
    你看我像傻逼吗?一向轻声细语的女人声音一下变得尖利,她的脸逐渐狰狞: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唐晓娱走了,她离开时摔了门,声音大得估计整层楼都听得到,一向温顺的她用这种方式告知他,她出离愤怒。
    许宁呆坐在沙发,过了好一会,才拿出手机,重新拨通周漠的电话,持续的机械忙音传来,她没接,他便继续打。
    然而这会的周漠正在跟李柏添接吻。
    酒精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一切不合理的东西变得合理。
    刚刚分开的二人还喘着粗气,她的唇上还是他的唾沫,而他唇上,也有她口红的印子。
    周漠盯着他,眨了眨眼,发现有泪落下。
    为什么哭?李柏添搂着她的腰,哑声问道。
    她其实也不知道,跟许宁分手这事愤怒大于伤心,但她就是忍不住掉眼泪。
    她整个人侧过身去,手胡乱抹了把脸。
    李柏添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掐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转过来。
    这回是他主动,周漠下巴被他捏住,她被迫松开牙关,跟他纠缠。
    嘈杂的背景音并没有影响这两人发挥,反而像是一块遮羞布,羞耻感被音乐声挡住,而后快速冲散。
    周漠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头微微侧向右边,唇向他那边压紧。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体温逐渐攀升,他的手也从腰部往上,大掌抚摸着她的背部,这让周漠有些情难自禁地将身子往他胸前贴近。
    情欲就像一头牢笼里的困兽,只要打开一个小口,便能大力挣脱,哪怕会被撕扯得浑身带血也在所不惜。
    两人贴到再无缝隙,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变化。
    要在这里吗?她离开他的唇,轻声笑问。
    李柏添盯着她的脸,喉结滚动,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
    依旧是那个叫小李的代驾,从琶醍去他家并不远,短短 10 分钟车程,这一路上,周漠一直看向窗外,她不想说话,身侧的男人同样沉默。
    这是她第一次到他的家,然而还没好好观赏,直奔主卧。
    当周漠赤条条躺在他的床上,身体被揉成复杂的形状,快活地承受着他的入侵时,她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问题。
    今晚她究竟醉了没有?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她可以说她醉了,所以才会这般失控。跟甲方扯上这种私密关系,是周漠一向最不耻的,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先主动去撩拨他?
    她也可以说她没醉,大方地承认她对身上这个男人就是有好感,很难吗?然而这种实话是不好说出口的,一是她不想让这段关系复杂化,二是在一个小时前,她还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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