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的事。他解释。
    嗯。
    李柏添看着她:这么晚还要你出来接我下次不会了。
    没关系,我之前说了,只要你需要免费代驾,随时可以找我。
    他静默半晌:你什么时候能能对他撒泼,发火,而不是永远这种逆来顺受的模样。
    我怎么了?刚好红灯停,周漠一脸不解看着他。
    没什么。他叹了口气,直视前方,不想再多说一句。
    车子在他的车位停好,李柏添下了车,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来,他回过头去:怎么不走?
    我想回家。
    他皱眉:回哪个家?
    我自己家。她小声道。
    周漠不是赌气,她只是觉得现在心里很烦躁,一看到他就烦,为了避免吵架,她今晚不想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
    现在太晚了。他看了一下手表,语调不自觉提高。
    你回去吧,我打车走。她道。
    李柏添心里那把火蹭地就上来了,长腿一跨,两三步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着走。
    深夜的电梯里,一个人也没有,周漠的手被他捏得生疼,见他脸上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她咬唇不语。
    回到家,周漠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发什么脾气?
    李柏添今夜喝多了几杯,但逻辑思维还在,他深呼吸了几下,看向她: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气我去相亲?她淡淡问道。
    你有男朋友,记得吗?
    我说过了,我妈妈安排的,我就见一面应付一下。
    应付了两个钟?
    周漠心想,不就两个钟?总好过你跟人聊到三更半夜不舍得回家。
    因为是同行,谈了点工作上的事。她淡淡道。
    你心里除了工作,是不是就没别的了?其实他想问的是,是不是每次都只会拿工作当借口?
    确实是。周漠笑笑:不像你,工作跟感情都风生水起,别说一个女朋友,给你来多两三个你都能应付。但我不行,就真的精力有限。
    他听出她的话外之意,心里窃喜: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这话是一语双关,周漠摊了摊手,低叹道:你刚刚说得很对,现阶段我的精力只能应付一件事,要不我们还是分开吧?
    李柏添被她猝不及防的回马枪一刺,顿觉喉咙腥甜,那把火已经里里外外把他烧透了,他脸色一沉:你再说一遍。
    刚刚在车里我想了很久。她脸色如常,缓缓道:我们现在这样相处,挺累的,如果一段感情负能量比正能量多,那就说明不合适。
    周漠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这段不对等的感情本就不应该开始。她还是喜欢在一段感情里占上风,做一只高傲的孔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你想清楚了吗?他盯着她,沉声问道。
    嗯。她点头:想清楚了。
    李柏添脸上也满是倦意,她说她累,他其实也累。她就像高中时期班里的差生,脑袋就一根筋,带不动就是带不动。
    好,那就这样吧。太阳穴突突地疼,他揉了两下,哑声道。
    周漠转身离开,鞋跟敲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这才发现,进屋到现在,她鞋子都没脱。
    手拉上门把,还没走出去,周漠听到他在身后说:现在太晚了,外面又冷,明天再走吧。
    她正想说话,他又重复一遍,不容拒绝的语气:明天再走。
    这晚,周漠躺在他的客房里,眼睛干涩,明明困得很,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跟他绝对是她所有恋情中最波折最儿戏的一段,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稀里糊涂又分开了。
    她翻了个身,头枕着手,眼泪突然夺眶而出,顺着泪沟往下掉在手臂上。
    她想起今晚,他跟宋嘉琦站在炳胜门口,他们那么闲适地聊着天,两人站得很近,偶有肢体接触,任谁路过看一眼,都会觉得那是一对璧人。
    她有点羡慕宋嘉琦,在他面前,她能做到永远不卑不亢。
    周漠知道,不卑不亢的前提是身份对等,她是他的事业伙伴,能给他带来无限的帮助。
    而她呢,就像一只水蛭?只会吸他的血?
    那一刻周漠心想,只有到了某天,她能成为像宋嘉琦一样的人,她大概才能心无旁骛地跟他在一起。
    此时另一个房间内的李柏添情绪没比她好多少,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尽管头疼得厉害,他还是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分开?这段时间,她对这段感情投入多少,他心里一清二楚。原以为这次小长假是个升温的好时机,却没想到落此下场。
    每一回都是他主动,他推一下,她便前进一步,从来没见过她主动表明爱意。
    事到如今,李柏添甚至怀疑,她真的爱他吗?她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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