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却没这么想,只是点了点头,招招手吩咐道:来人,把冯御医喊来,给福清郡主验一验。
    显然,肃王也觉得、这丫鬟不大对劲,再者、嘉隆帝近来身子不大行,昭王又被幽禁,肃王作为唯一的儿子,隔三差五就要进宫侍疾,动不动就夜不归宿,府里的事都交代给了王妃和他手底下的人,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再说,要不是嘉隆帝想借百日宴冲冲晦气,他还真懒得办。
    启禀殿下,郡主。冯御医带着随从又闻又验了一番后,神情大骇,这牛乳茶中,确被人投入了断肠散!
    断肠散三个字一说出来,都不用再多做解释,但凡耳朵没坏掉的都能瞬间明白
    福清郡主居然,真的被下毒了!
    啊!顺妃在那边扼住自己的脖子,神情急促地招招手,冯御医快过来,也给本宫验一验,本宫觉得也有些呼吸不畅了!
    别装了妹妹。惠妃满脸淡定、悠悠地瞥了她一眼,你都连吃了两碗血燕羹,若里头真有这么见血封喉的剧毒,恐怕你早就
    嗐,真是令人遗憾呢。
    啊,毒!有毒!真的有毒!齐笙被吓到小脸煞白,一下子钻进薛域怀里,眼泪啪嗒啪嗒落到薛域的衣领里往下掉,边哭边瑟瑟发抖道,夫君,有人要害我,我好怕,我好怕啊。
    在场众人:
    她变得这也太快了吧?前一刻不还在趾高气昂地怼人么?
    不过倒能理解,毕竟谁被人投了毒不会怕的,更何况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家?
    等会儿,娇娇弱弱,这词儿用在福清郡主身上恐怕不大合适。
    若不是杨氏提醒他们注意身份,靖国公的几个老少爷们儿见状,简直就要暴起、狂奔到齐笙身边护着他。
    薛域感受到从前后各处投放过来的眼神,丝毫不敢动,只小心翼翼护好齐笙,冷冷望着那个已被制住的丫鬟。
    说,谁指使你毒害郡主的?
    禀殿下。冯御医给满座怕死的贵人们查验了一圈,才跟肃王回话道,只有福清郡主的牛乳茶,被投放了断肠散。
    哎,本王知道了。肃王脑壳有些疼,捂了捂额头,你先留下,随时待命。
    好险,要真是笙丫头今日在他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不论真相究竟如何,他跟爱女如命的靖国公之间、恐怕都要彻底玩完了。
    我说,永平侯,这事儿还用着问吗?顺妃见到肃王和惠妃也要倒霉,这下终于开心了,拍手跟已经被气急的薛域、看好戏似的道,自然是笙丫头在哪儿被投毒,谁的嫌疑便最大喽。
    顺妃,我说你脑内有疾,你还真非得证明给人看?惠妃听出来顺妃的话里所指,这哪还能忍,当即反驳了回去,若真是旭儿做的,他何至于在自己府里下手?如此老土的宫斗手段,先帝那一辈都不兴用了,再说害了笙丫头,对旭儿有何好处?
    谁不知道靖国公是肃王这边的人?就靖国公在南晋的威望,哪怕肃王跟昭王一样脑子进水了,也不会对他最宠的女儿下手。
    本侯再问你最后一遍。薛域的耐心终于被彻底磨没了,又没敢自己上手,指使肃王府的护卫捏着萱儿的脖子、逼迫道,到底是谁?指使你给郡主投毒的?
    你再不说,本侯势必会找出你所有家人、亲友,让你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惨死在你面前,本侯的手段极多,只是没几个人见过,不信的话,你大可试试。
    薛域正沉浸式地在放狠话逼供,丝毫没注意到在他身后,在座宾客们都以一种极为诧异的眼光盯着他,目不转睛。
    这这这真的是靖国公府那个唯唯诺诺的赘婿小娇夫吗?
    怎么看着更像大尾巴狼差不多?怪恐怖的。
    齐笙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悄悄抬头望了望薛域的表情,也被惊得瞬间撤回来,往薛域胸口蹭了蹭:嘤。
    他好吓人哦。
    乖。薛域亲了亲齐笙的额头,接着挑着眉质问萱儿,人活一辈子,总是有软肋的,就算你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本侯也不相信,你会真的没有一个在乎的人,若是有,本侯一定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挖出来,一刀一刀、切给你看。
    薛域这种话,对大男人恐怕没用,但对付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足以让她吓得哆哆嗦嗦,似是想起来什么,脸颊一红,就要招架不住投降:不要,我说我说,指
    她声音越来越低,渐渐表情痛苦、气若游丝,几不可闻:指使奴婢的人是、是昭昭王
    萱儿说到此处,忽然浑身控制不住地痉挛抽搐,蓦地瞪大眼睛后,便从嘴里吐出一口乌黑的血,直直倒了下去。
    齐笙差点被毒血溅到,搂着薛域的脖颈喊了句怕,缠他缠得更紧了。
    冯御医赶紧又跑过来验看:殿下,侯爷,这丫鬟应是一早被投了慢性毒药,对方算计好了时辰,想让她事成之后毒发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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