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多吃点。
    止疼的。
    知道沈安合担心自己,可是她不想让沈安合担心。
    只是说。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这句话说出来商苑都不相信,那惨白如纸的脸色也不认同。
    沈安合怎么能不担心,但他知道自己劝商苑是无用的,想到那封从南诏送来的信,他连忙伸手将信从袖子中拿了出来,递给商苑。
    她接过信封,将其拆开,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之后,微微一愣。
    这是商温的字迹。
    写了两张信纸,前面一张满满当当都是拜托沈安合一定要救商苑的话,她直接略过第一张,去看第二张,这第二张的信纸上写得才是对她的话。
    她的眼睛在那些字上面划过,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信纸上的内容。
    瞳孔微微放大,看着信纸上的内容,有些难以置信,商温说他知道十年前血洗商家的凶手是谁。
    沈家虽然为助力,但是并非主谋。
    商苑若是死了,那他们就永远也抓不到幕后真凶了。
    手指自觉收紧,揉皱了信纸,不管商温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能在此事上开玩笑,商家的仇,她必须要亲手报了!
    待到焦左然离开之后,沈璟回到屋中,将脸上的血色给洗掉,随后换上了官服,出门进宫。
    若无意外,这应当是他最后一次穿这身官服了。
    而在沈璟离开的时候,沈婉清依旧瘫软在地上,看着沈君泽尸体的方向发呆,等到沈璟离开之后,那拦着沈婉清的下人这才松开手,沈婉清当即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那血污之处跑去。
    在距离尸体三步远的时候,沈婉清停下脚步,再也不能探近一步了,声泪俱下道。
    哥哥!
    但,地上的尸体不会回应她。
    沈婉清还想朝着沈君泽走过去,但是刚刚迈动步子,便眼皮一翻,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沈璟跪倒在大殿之上,将手中兵符高举头顶说道。
    老臣养出此等大逆不道的逆子,实在愧对陛下所托,更是没有颜面替陛下拿着兵符,还请陛下下旨将兵符收回!
    老臣上了年纪,这尚书令的位置也是有心无力,应当给更年轻有为的士子!请陛下准许老臣辞官!
    话音落下,过了许久,才从屏风后面传出陛下的声音。
    沈君泽之错,错不在沈大人。
    随后陛下,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不会养儿子啊。
    沈璟继续沉声道:即便陛下不将兵权官职从老臣手中收回,老臣从此以后也无颜面圣,只得以死谢罪!
    言罢,沈璟站起身来就要朝着殿上柱子撞过去,宫人惊呼连忙阻拦。
    屏风后面的声音适时响起,拦住了沈璟的动作。
    罢了,那便依你吧,只可惜朕身侧又要少一个能用之人。
    沈璟磕头谢恩。
    沈璟从宫殿中离开之后,那面对陛下时候的愧对和悔意荡然无存,他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太阳,眼神若有所思。
    他心中明白。
    沈家今日之灾,全是因为沈家如日中天的权势引来,今日之错已经无法挽回,只有让陛下满意,陛下才有可能放过沈家。
    他辞去官职,归还兵符,若是陛下依旧不愿答应,那他真的就只能一死来保全沈家。
    第80章 解恨吗
    孟成昱的死讯传来的时候, 严自牧正待在孟成昱的寝宫中,将孟成昱剩下的一些东西给收起来。
    看着孟成昱那些画好却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梅花,严自牧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或许他们严家的血脉中从未包含过野心。
    他一直都知道孟成昱从来都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意思。
    他就该玩尽风雅,吟诗作对, 而不该阴谋阳谋的算计。
    但, 事与愿违。
    严自牧将东西收拾好,抬步从孟成昱的寝宫走出来, 过不了多久的时间,这间寝宫不知道会赏给哪位皇子,或者就此搁置下去。
    但是不管如何,这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就在他想要抬步离开的时候, 目光瞥见孟极抱着蹴鞠在一旁发愣, 他微微皱眉,抬步走了过去, 蹲下身子与孟极对视。
    十四殿下,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孟极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等他蹲下身子,这才发现孟极脸上挂满了眼泪, 此刻眼泪顺着脸蛋滑落, 一滴滴地砸在了蹴鞠上。
    孟极哽咽道:严大人,以后是不是没人会陪我玩蹴鞠了?
    听着孟极的问话,严自牧有些愣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神落到了孟极手上的蹴鞠上,心中难受, 面上却露出一个笑容。
    小殿下若是想,以后臣陪小殿下玩蹴鞠。
    但, 孟极突然将手中的蹴鞠塞到严自牧的怀中,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我以后再也不玩蹴鞠了?
    他站直了身子,看着孟极跑远的身影,目光恍惚,突然想起那日孟成昱跟他说的话。
    自牧,你可知道南诏少帝是如何坐上那个位置的?
    南诏先帝之子众多,自相残杀,两败俱伤,谁也没想到是最不起眼的十四子坐上了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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