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当然不。
    陈浠往左边的玻璃门里看去,那里有一台电脑亮着,一个人影坐在电脑前,能看到四分之一的笔直肩颈,键盘敲打的声音阵阵作响,她收回目光,暗自叹气,是谁不好,偏偏是温之信。
    想起那天睡前再次打开手机,发现那位同事后来又给她发了两段话。
    反正看到你不在,温之信的表情不是很好看。陈浠,你偷偷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抢了温之信的客户,又或者是欠了温之信几十万的货,要不然你们俩共事几年,关系怎么能变得这么僵?
    陈浠好冤枉,她抢温之信的客户做什么,这种赤裸裸的挑衅她才懒得去做,至于欠几十万的货那更是没有,她就算是欠客户也没欠过这么多。
    听闻是温之信,群里顿时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
    他怎么还没走,和组长一样赶标书?
    温之信现在有在负责区域的销售吗?
    没有了吧,人家现在是总监了,哪会干这些。
    那留下来干什么?找茬?
    组长,你们不会吵起来吧?
    陈浠心说那倒不至于。
    温之信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组长,守好标书,别被阴了。
    话说回来,当初还是组长面试的温之信呢。
    还有这事?叶子姐展开说说?[耳朵]
    群里忽然安静下来,陈浠放下手机,不再看消息。
    打印机依旧在不停工作着,又忙了会儿,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不远处的键盘敲击声停住,紧接着那台电脑后面的人似乎往她这里看了一眼,陈浠没察觉,寻着音乐在一大叠废纸底下找到了闪烁的手机。
    是母亲许春红的电话。
    什么事?陈浠接起电话。
    空荡安静的这个环境中只有她一个人在讲话,总感觉怪异,于是陈浠往外走,把公司的玻璃门关上后在走廊上打电话。
    小浠,忙不忙啊?
    陈浠说还好,不是很忙,再一次询问什么事。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就来问问。
    陈浠一愣,看了一眼日期,发现还真是她的生日,都忙忘了。不过这一点似乎不构成许春红给她打电话的全部理由,于是陈浠沉默着,没什么表情地靠在玻璃门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手指,像是等待后话。
    果不其然,没多久许春红说:小浠,是这样的,最近家里
    话没说话,许春红手里的手机被人抢了去。
    姐!
    听到弟弟的声音,陈浠才露出一丝笑: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睡觉?
    陈其寒躲过母亲许春红抢手机的动作,无视她警告的眼神,直接跑进房间里关上房间的门,呼出一口气,高兴道:明天是周末,我就今天稍微放松一下。
    听见那边的动静,陈浠反而放松了一些,换了个姿势靠门:那也不能睡太迟。
    知道了!
    最近有考试吗?
    有期中考。陈其寒高二在读,不久前的期中考考了年级前五十,语气里难掩炫耀,姐,我是不是比你当年厉害?
    差不多吧。
    陈浠记忆中的高中生活乏善可陈,唯有一个成绩勉强可以称道,多亏了当时的成绩,她成功从农村走出来到城市。
    陈其寒又问:姐,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陈浠默了一下,回复说最近太忙,过段时间回去看他。
    陈浠的父亲在两年前因为生病去世,而母亲和弟弟如今都在老家,只有她一个人在城市闯荡,陈浠的大学是在这个城市读的,又因为老师说留在城市里机会更多,所以毕业后她索性就留在了嘉市,这一留就留了这么多年。
    两个人插科打诨了几句,许春红在门外不断敲门,有一种要破门而入的架势,陈其寒这才依依不舍地快速说道:姐,这回我真要睡了,生日快乐,不要太辛苦。
    说完迅速挂了电话,没给许春红再和陈浠交流的机会。
    陈浠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给陈其寒转了点钱,让他有想要的就买。
    再次回到打印机前面,材料已经打印得差不多,陈浠惊讶地发现有一台打印机面前多出几张褶皱卷曲的纸张,看样子刚刚应该是打印机卡纸后被人取出的。
    门里那台电脑还是亮着,但电脑前已经没有人,陈浠甚至不知道温之信什么时候出去的,大概是她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有些走神,所以没注意对方从她后面走过。
    陈浠摸了摸那些已经打印好的材料,心情有些微妙,平常让周茗帮她打印材料的时候,陈浠都会叮嘱她看好打印机,不要让别的组的人接触到材料,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防止有心人从中作梗,替换或者是泄漏材料,这回她自己倒忘了。
    没多久,温之信从外面回来。陈浠抬眼,发现他要往这边看过来,眉头顿时一跳,迅速低下头继续检查材料,翻看得比平常更仔细也更慢,看起来目的性很强。
    外面雷声和闪电相继而来,雨水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像是一头猛兽气势汹汹地想要砸窗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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