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对他,只需装作不知,此后再去命人封住醉君坊其余人的嘴……

    而他,因这母子关系在,不能动手搜查凤藻宫,只能默默将心头的不甘吞咽。

    崇华一颗心冰凉地下沉,五年前那种沉重的悲哀绝望再次涌上心头。

    为何,登上了这至尊之位,风雨逼仄下他仍然保不住自己心上的人?

    “那……母后先歇息吧,”他闭了闭眼,“儿先告退……”

    太后满意地点头,温柔地看着崇华。

    果然,这个儿子,还是听她话的,

    崇华缓慢地转身,正要离开,偌大凤藻宫内突然响起一阵柔和轻灵的琴声。

    那琴声并不大,却清晰入耳,曲调婉转温柔,犹如梦里伊人手,挽前世无数缠绵哀怨的遗憾。

    这曲子,很多年前,他听过。

    他霍然回头,看向角落里那扇屏风。

    作者有话要说:

    赔罪。。。今天双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十五岁那年盛夏的夜晚,天气闷热无风,尽管东宫已经布了冰,崇华仍是难以入眠,在榻上烦躁地辗转反侧。

    殿外突然响起清幽的琴声,如珠落玉盘,声声入耳,安抚他烦闷的内心。他好奇地披了外衣,赤足而出,便见那端坐弹琴的秀致少年。

    见他走来,少年停下抬眸看他,“殿下,此琴曲有助于安抚心神。”

    崇华后来就趴在他身边,听着琴声睡去了。迷迷糊糊中似乎想找个倚靠,伸手摸索着,不自觉地搂住了那弹琴少年的腰,触手细而柔软,隐约听得原本平和的琴声忽然乱了节奏……

    崇华神情复杂地看了自己的母后一眼,一抬手,拉开了屏风。

    琴声蓦然而止,按在弦上的玉指平稳地放下。端坐的青年唇角扬起一丝浅笑,凤目流沔生波,轻启朱唇:“太后,臣赢了。”

    勾魂双眸的眼角微微上挑出一个妖娆的弧度,迎上崇华的目光。

    记忆与眼前情景两张对比,崇华惊喜沈言安全无恙的同时默默感叹,造物神奇,当年清雅俊秀的少年,如今成了个媚骨天成的妖孽。

    座上的太后眼底泛起一丝惊怒,嘴唇微微颤抖:“谁给你的琴?”

    睫羽低垂,沈言再抬眼时笑容狡黠:“太后之前与臣立下赌约时,只令臣不许出声,并未禁止臣弹琴。”

    那一丝暴露得恰到好处的狡猾的小心思,掩在柔和魅惑的笑意里,抓挠得人心痒。

    太后深吸口气。

    崇华却皱起了眉:“母后,你们在打什么赌?”

    太后面色很难看,沈言似笑非笑道:“太后与臣打赌,圣上是否能发现臣在此处。臣用了点小聪明,还望太后海涵。”

    崇华狐疑地看着他,沈言温柔地眨眨眼。

    “哀家不需要你帮忙掩饰,方才的赌约,赌注正是这位沈大人的性命,”太后素来高傲,显然不领沈言的人情,“华儿,你可知你面前是当年顾家余孽?”

    “母后,顾家的案子尚有疑点,朕正在查,会做出合理处置。”崇华叹了口气,深深一拜,“朕先带着沈大人告退了,母后万安。”

    太后睁大了眼,唇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崇华已经带着沈言转身往外去了。

    自从有了这个儿子,她从未见过崇华这般公然抵抗她。她始终天真地以为,这个儿子孝顺,心地仁厚,她就很容易控制他的决定,而今看来,是时过境迁了。

    她呆呆地跌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升起莫名的寒意。

    进了御书房,将侍者一律遣散门外,崇华静静走近沈言,认真地问:“母后都和你说了什么?”

    沈言睫毛一颤,眸光流转,似笑非笑:“太后不过是关心圣上,才有此举,圣上又何必为难臣?”

    崇华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指尖挑起沈言一缕发丝,声音有些发颤,“清远,平安去醉君坊的时候,樱桃告诉他,顾氏的案子爆发那日,下了倾盆大雨,你在凤藻宫门前跪了一天一夜,母后却没有见你,”他一分分凑近,两人呼吸相闻,却一个垂着眼,另一个将对方深深凝望,沙哑道,“可是真的?你的体寒之症,是那时候落下的是么?”

    “小丫头胡言乱语,圣上也信么?”沈言低笑,揉了揉眉心,“樱桃的性子——”

    话音未落,被崇华不由分说揽进怀。

    沈言的第一个反应是此举在书房这等严肃之地似有不妥,可贪恋温暖的肌肤接受着不断传递过来体温,战胜了潜意识里的理智,便只好任由崇华抱着了。

    耳畔带着叹息的声音格外温柔,“清远,朕原本想着,大局未定,旧案未清,不妨待一切尘埃落定,再……可今日的事,朕不得不承认,朕怕了,怕最终还是和你走散了,朕不想等了……”

    沈言迷迷糊糊听着,低低“嗯”了一声,柔顺依偎在他怀里。

    “朕想娶你。”

    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天地万物没了声息,沈言大脑陷入了空白。

    他一定是听错了。

    崇华好似晓得他的心声,坚定不移地重复了一遍:“朕想娶你。”

    沈言愕然,瞧了一眼镂花朱红窗外的天色,只觉此刻天高云淡,阳光明媚,皆是说不出的令人欢喜。

    只是……哪里不对……

    瞬间想起,因着在顾家身份矜贵,顾家长辈们都将他自幼便当作女儿养的。后来被送进宫,做崇华的伴读,朝夕相对,可谓亲密无间,如今想来,当年种种,他竟也似充当了女子的角色。

    饶是如此,那个“娶”字听来仍是总有几分怪异。

    他默默地进行着心理活动,崇华却不知他是在计较自己的用词问题,见他沉默,不由得微微紧张,迟疑了一瞬,松开他问:“你不愿?”

    顿了顿,轻轻道:“清远,朕晓得,你必然会劝朕理智,可我们就放纵自己一次如何?这几年,朕处处谨小慎微,只这一件,若要被非议,就让他们说去吧,朕于黎民百姓无愧于心。”

    沈言眨眨眼,望着崇华隐隐失落的神色,抬袖掩唇噗嗤一笑,忽然一低头,轻轻咬了咬崇华的襟口,含糊道:“臣遵旨。”

    第二日早朝散后,南楚高层议事阁的十几位大臣们被召集在一起,随后得到三条消息。第一条,陆侯之子陆承影在西南护驾有功,封为四品忠毅将军,握有兵权,负责京畿治安。

    朝臣们不禁感叹,学得好不如生得好,功臣之后,稍稍立个功就封官掌兵,别看人家陆侯去灵州低调养老了,儿子出来一样加官进爵,享高官厚禄。谁让朝廷欠着陆家恩呢。

    陆承影跪地领旨,起身后面对无数艳羡目光,嘿嘿一笑,照常对身边官员和和气气,倒不见矜傲。

    众人纷纷想,这年轻人,有前途,当然,也有钱途。

    紧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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