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什么可玩的,水上项目都是夏天才开,除了儿童区,只有卡丁车,鬼屋和陀螺转椅。再就是动物表演了吧
    动物表演前几年就停了,大部分动物都转出去了。成本太高,入不敷出。安嘉鱼看都不看地图一眼,还剩一个亚克力大缸,可以看看热带鱼。其他只剩下一只退休的白鲸转不出手去。它也算是这里第一批员工了,脾气不大好。等下摸的时候要当心,前几年有饲养员被咬伤,不过现在养在最大的池子里,性子比先前好多了。
    你怎么知道?
    我每年都过来看看它。这里刚开园那几年赚得盆满钵盈,四五年前新欢乐谷建好就开始亏损了吧可能再撑个两三年,这附近再没有好规划的话就收掉了。反正他们老板是搞地产的安嘉鱼带他往水上表演场的方向走,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这只老家伙会被怎么处理。
    换好了连身防水装的乔郁绵蹲在半室外水池边,青蓝色池水荡漾,他目光追随着那条快速穿梭其中的影子。
    安嘉鱼在一旁跟驯养员叙旧,不经意透露出池中这头雌性老白鲸的名字叫卡纳里。
    小心点,它不浮出水面千万不要伸手进去。驯养员小哥叮嘱道,刚好你们玩一会儿,我去替它清一清小池子。千万小心啊!这话他是冲乔郁绵喊得,别被它外表骗了,凶着呢,拖下去过好几个人。
    乔郁绵觉得这驯养员好像不太信任自己:嗯,谢谢,会小心的。
    安嘉鱼蹲到他身边:他这是怕了。之前拖人下去的时候,它差点被安乐
    这么可怕吗?白鲸不是挺温顺的么印象中,白鲸和海豚一样亲人。
    那是在自然界中的野生白鲸。被关在池子里的多多少少心理都会不健康吧,就跟人一样,被禁锢久了一定会疯掉。安嘉鱼有些担心地跪在池边,探头搜寻卡那里的踪迹,它有时候心情不好,等一个小时也不理人。
    没事,慢慢等呗。乔郁绵顺着一旁的楼梯下去,走到看台最前排那个他们放书包和外套的座位掏出耳机塞上,又走回池边,坐到了安嘉鱼身旁。
    听什么呢?对方的手绕过他肩头,摘下了一只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三秒之后面色巨变,不是吧同学!听VOA啊!大哥你要不要这么用功啊你怎么不拿张卷子边做边等啊
    乔郁绵顺手一模地面摊开掌心给他看:都是水,卷子会弄湿
    行吧。你啊安嘉鱼刚准备数落他几句,旁边却骤然传来了巨大的水花声。
    乔郁绵一惊,眼见着一张微笑的圆脸冲上池边。
    传说中那个十几岁的老家伙嫩白的皮肤滑溜溜的,它不会长皱纹,所以根本看不出老,那张天然微笑的,圆滚滚的脸庞,像对世界充满善意的幼童,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它。
    而乔郁绵也的确伸出了手。
    别忙!安嘉鱼抓住他的手腕,先不着急,才第一次见诶?
    卡纳里对这个初次见面者的抚摸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殷勤地往前拱了拱滚圆的身躯,用头顶高高隆起的大块脂肪蹭了蹭乔郁绵的手心,冰冰凉凉。
    乔郁绵受宠若惊地屏住呼吸,惊喜万分地转头看了看安嘉鱼,对方和他一样不敢出声。
    原来白鲸的额隆这样柔软,手感很像布丁。
    乔郁绵,你从小就这么招人,啊不是,招动物喜欢么?等了半分钟,安嘉鱼终于闷闷不乐地问,不经意透露出了他跟卡纳里似乎有些不那么愉快的过往,乔郁绵猜那个等了一个钟头也等不到美鱼一顾的人八成就是他本人了。
    不知道,没怎么注意过,没见过多少动物。他轻轻按一按卡纳里头上的布丁,渐渐将脸也靠过去,以前好像常常有野猫跟着我,它们的毛蹭到身上被我妈看到会生气,所以我一般不会靠近。
    乔郁绵很喜欢动物,也很招动物喜欢。
    当初捡到Joe的时候,安嘉鱼就发现了。
    可不知为何这个人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就像他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笑得有多开心,明明只是摸了摸白鲸的额头而已,但这却是安嘉鱼看过的,他最自然也是最放肆的笑容了,像个普通的十七岁高中生那样,卸下故作乖巧稳重的伪装,目光中流露对未知的新奇与惊喜。
    安嘉鱼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身上沾了猫毛妈妈就会生气,可能性有很多。
    但是,因为妈妈生气就不去碰小动物的乖小孩,语气中却是满满的遗憾。
    就像他偶然发烧时委屈地说我不想回家时,就像他恋恋不舍看着啃苹果的Joe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带它回去时一样。
    练习册和作业角标标注的日期,放学路上从手机听筒中传出的尖锐质问,安嘉鱼串联起了许多不起眼的线索,顿时有些胸闷气短。
    乔郁绵,一个让人根本挑不出错的模范高中生,究竟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呢?这就是他不安和疲惫的源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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