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马术从未出过错,他没有机会整我了。”

    “人无完人,”小厮看着前方,“一直不犯错似乎谁都做不到,可就算是错,也分为很多种,并非每种错误都能轻易原谅的。”

    “……敬之,果然是你。”

    小厮身形容貌一变,恢复了沈临砚的样子,侧首瞥了谢临渊一眼:“是我又如何?”

    “此行凶险,你不该来。”

    沈临砚哼了一声,看一眼苦心劝他的谢临渊,握着马鞭朝着马后狠狠一甩,那马便人立一番扬蹄,落地的瞬间憋足了劲就往前冲,竟比谢临渊座下骏马跑的要快,要狠。

    谢临渊无法,只得跟着打马追上。

    “此地地形你很熟?”

    “不熟。”

    谢临渊皱眉:“那你可知山中有否陷阱?”

    沈临砚依旧淡定俯身驭马,直视前方:

    “不知。”

    谢临渊不由得摇了摇头:“此行毫无准备,前路坎坷啊~”

    沈临砚瞪了他一眼,遂道:“怕什么?不还有我这个曾上过战场的代理战神在么?”

    “战神本尊在这,区区一个暂代,也敢这般大言不惭?”谢临渊甩手飞了个暗器,暗器擦着他的脸,将他肩上不知何时攀上的青头蛇给钉在了一晃而过的树桩上。

    沈临砚扭头看过来:“谢临渊,我既说了那样的话,你为何还要追过来?”

    “敬之……”谢临渊叹息一声,往马背上狠狠一~抽,“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旁人怎么想我们,那是旁人的事,就算是朝云也不例外……我难得对一个人上心,莫非我连这件事都做不得主?”

    沈临砚默然,半晌闷闷道:“我见不得你身边有旁人。”

    “我知道。”

    “你要是守不了这规矩,就别怪我……”

    “规矩我可以守,那你呢?”谢临渊单手持缰,空出一只手来拉他,“你何时愿意多信任我一下?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敞开心扉么?”

    沈临砚缩了一下,但是没拒绝,复杂莫名:“你以为,人的心都那么容易交出去么?掏心掏肺有时候换来的并不全是真心以待,我不是圣人,也没有你那样的能力,这一关靠我自己实在是过不了。”

    谢临渊蓦地握紧他的手,沉声道:

    “我也是个人,也会有七情六~欲,哪个人生来就是刀枪不入铁打的?他们之所以不悲不喜,喜怒不形于色,可他们的心一样会受伤,会痛……他们只是比常人更能忍耐罢了。”

    借着力点顺势就将沈临砚揽到自己的马前坐好了,谢临渊看了眼没了主人的那匹马,马匹似能看懂他的指示,乖乖的跟在谢临渊坐骑旁跑着,谢临渊这才满意的将下巴架在沈临砚的肩窝:

    “敬之,我也会累,你就当体谅体谅我,闹脾气玩出走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要跑得太远成么?我怕我万一追不上,失去了你的踪迹,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你怎么可以……”

    沈临砚撇嘴,忍不住嘀咕:

    “朝云说他有干娘嘛……我俩都是男人,我终究不是女子,旁人就算质疑我一句,我都没有任何理由、任何信心再待下去,尤其苛责我的还是朝云这孩子。大哥,你懂得的,有时候任何一个女子,都比我更有资格站在你身边,我怕……我怕这一天真的会出现。”

    谢临渊皱眉:“你怎地总要这般想?”

    “……”

    “是因为我没能足够让你安心?”谢临渊沉吟一番,无奈道,“你还要我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

    “那咱们便耗着吧,”谢临渊轻哼一声,“总归会有个结果的,我可以等。等了这么些年,也不差这几日,我就不信,你的心真是顽石做的。”

    “你莫逼我,不然……”

    谢临渊微微侧首,便吻在了他耳后,沈临砚便禁不住颤了颤,话都说不利索了,谢临渊这才满意道:“不然如何?如若我不逼着你,依你这温吞得过且过的性子,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盼头,哪晓得你这磨人的妖精折腾的是你自己还是我。”

    沈临砚脸上的红晕都蔓延到了耳根,忍不住绷直了颈脖,仰头闭眼忍耐,皱眉厉声道:“骑着马呢!闹腾什么?想把我俩直接冲悬崖下去么?”

    谢临渊猛地回神,松开了他,平复喘息,良久才苦笑:“唯有面对你,我总是没法自控。”

    沈临砚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满脑子就只有那档子事?”

    “不,”谢临渊忽然严肃道,“若非悬崖这样的险地,又怎会找得到那传说中的珍奇罗孚草?敬之,抓紧了!”

    说完,猛~抽几下马背,马儿嘶叫一声竟一个纵身,见了悬崖也不停,直至抬踢跃了出去……

    他觉着时间过得很快,又仿佛过得很慢,而当谢临渊驭马越过山涧,轻点山崖上突出的山石权作借力,最后一个猛跃落到一个崖壁凹进去的山洞里,才扶着他站到地面。

    沈临砚缓了缓发麻的小腿,不经意间,闯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炫目的草海。

    他愣了,禁不住回头问谢临渊:“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临渊不置可否的笑:“什么故意的?”

    沈临砚挑眉:“你问裴元峥罗孚草的事……你明明知道罗孚草生长的地方,却还明知故问,你算准了我会跟着你出来,是也不是?”

    谢临渊一把勾住他的颈脖,被他一把甩开,不甚在意的往前走去:

    “若是没做好充足的准备,我谢临渊从来不会出手,再者,就算你不来,我也会亲自潜进魔界来取这珍草为你疗伤。”

    “你……一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沈临砚失落。

    “不,朝云逼得你出走一事,我没有料到,更甚至你到魔界是为了裴元峥,我也没……”谢临渊眼神一暗,“你之前那般喜欢过他,我没办法不在意,心乱的没了章法,又看见你和那舞姬打情骂俏,任由他这般亲近你……”

    谢临渊上前,伸手就要去摘那随风摇摆的草叶。

    “敬之,你是不是对裴元峥还余情未……”

    “吼————————”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谢临渊匆匆将一把灵草放进锦盒塞进沈临砚的袖中,当即化出元神,迎着那黑影就冲上去,瞬间燃起剧烈的火焰。

    沈临砚只来得及跃上空中,反应过来时,正见一头巨鹤在苍穹上与一只巨大的蝎子缠斗,锋利的蝎尾每每要扎上巨鹤时他都免不了一阵心惊肉跳。

    他待不住了,正要化出原形冲上去相助,冷不丁那火鹤的红瞳似乎明白他的意图般,侧首瞪过来,口吐人言:

    “不准化形!”

    分神间那一尾毒钩狠狠的扎进了巨鹤的翅膀,顿时,血雨倾盆而下,火鹤怒吼一声,周身的烈焰瞬间爆裂,扑着那兀自垂死挣扎的巨蝎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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