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完成,最优秀的棘蛇折损过半。虽然在开始行动的时候已经有了这个心理预期,但真正面对这样的结果时,还是让人感觉得极为不舒服。就连平常非常会掩饰伪装自己的莫惜朝,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也会不由自主的出现颓败的神色。
    李乐的心情亦是沉重的,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要有收获,必须要有付出。但不管怎么说,这是棘蛇的第一次行动,能留下二十四人已经很不错的了。棘蛇们今晚面对的大多数都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人物。”
    “而这些人既然能参与到这次事件当中,那么必定都是那些精通潜行刺杀之辈。棘蛇们面对这样一般的敌人,而且暗杀术进行训练的日子并不长,能有今晚的战绩,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莫惜朝点点头,道:“棘蛇本身就是从老玄衣里挑选出来,有刺杀天赋的少年,再进行训练的。虽然战绩骄人,但一下子折损半数,还是实在让人很不舒服。”
    李乐道:“好了好了,别再苦着一张脸了。说些乐观一点的事情。剩下的这些人,将来会是棘蛇的骨干,日后缺了他们可不行的。今夜过后便分散下去吧,将二十四名棘蛇打散为十二组,司正副组长之职,慢慢带领其他的棘蛇成长。”
    “相信有了今晚的这一场实战,他们会有长足的进步。有了他们这次的经验,对于那几百还未参加过刺杀实战的棘蛇来说也是好事。至于卫杰,是个好苗子,在阿七未回之前由你直接指挥,以后他便是棘蛇的副将。你将马宗宝调回来吧,让他继续跟着何九。”
    莫惜朝微微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卫杰当阿七的副手我认可,这人也确实有过人之处。”
    说到这里,莫惜朝微微停了一下,问道:“今夜之后,想必那些人应该会很疼吧?”
    李乐笑道:“让他们疼是应有之意,如若不然,这一局我岂不是白做了?便是要让他们明白,就算玄衣进京人数很少,我也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拿捏的。不把他们打疼,以后的事情会更麻烦。”
    莫惜朝叹息道:“话虽如此,但是把他们打疼的同时,咱们也够疼的。”
    李乐道:“他们更疼,一个棘蛇换他们十个人,咱们赢的更多。”
    莫惜朝微微点头,不在这事上纠缠,问道:“梅花盗的事情应该结了,此刻收手是最稳妥的时机。若是再继续查下去,可能会带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乐点头道:“我明白,先不说麻不麻烦这种事情,若是不将梅花盗抓住,我念头不通达,也觉得不甘心。”
    莫惜朝了解他的性格,知道再劝也是无用,所以便将话题转向另一个地方,问道:“我比较很好奇,你怎么会如此肯定,那梅花盗便赵不安府上的那个门客?”
    李乐十分疲惫的回答道:“案综你都看了?”
    莫惜朝道:“看了,上面所说的,不过是一个有着特别嗜好,少年或是童年时有过心理阴影,半边脸难看的人在做案,若是以外貌分析,这样的人太多了。即便你懂‘微表情’,也没办法读出一个人的心中所想。”
    李乐点头道:“确实,这类人有很多,我也没法子把每个人的想法都读出来。但是有时候借着已知的条件,可以推理出来很多事情。比如,我问你,你与女人欢好时,会选择下半夜,四更时分吗?特别是,你不缺女人,而且没有喝酒的情况下。”
    莫惜朝笑道:“我又没有女人,你这话问的还真是。但就我所知道的人来说,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在夜初与夜中之间进行,有很小的几率是在在夜末。因为那个时候是人最疲卷的时候,人们也很少会再有那样的心思了。”
    李乐点点头道:“可是在四更时分,我去赵不安府上时,那个丁亮正在与人交.欢,因为当时太过匆忙,七郎的烟火传来,我没来得急问他话,也没来得急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只是粗粗的检验了一下他身上到底有没有伤,所以当时在潜意识里便觉得,自己可能判断错了。如今想来,那不过是赵不安欲盖弥彰的手段罢了。”
    “再有就是,岳永兴那边出现的那个所谓的‘梅花盗’太过蹊跷了,好像就是自投罗网一般的冲进来要去杀岳永兴。惜朝你想想,以岳永兴缜密的心思,会让这种不安定的人物出现身吗?”
    莫惜朝点头道:“确实,若是有这样的人物,我会尽早灭口。”
    李乐接着道:“还有就是,梅花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火。刚才我验过那个梅花成员之一的尸体,除了被七郎打重的那一夺命镖之外,身上还有其他伤痕。是比较沉旧的伤痕,整齐排例在左右胸口各三个拳印,那拳印太整齐了。”
    “以往的心理图相分析可以得出,梅花盗是一个讲究对称的人。那拳印应该是他进行处罚时留下的。而我在闯入丁亮房间的时看到,与他欢好那女子的臀部,左右各有一个巴掌印,并且十分且对称。当时因为太过匆忙,忽略了这件事情,到后来起想起来。”
    莫惜朝点点头道:“说得通。然后呢?还有什么?”
    李乐道:“嗯,那个梅花的尸体身上还有其他的问题。”
    莫惜朝疑问道:“什么问题?”
    李乐道:“这尸体是个倭国人。”
    莫惜朝奇道:“倭国人?这也能看出来?”
    李乐道:“当然,倭国人的大退很粗,只因他们吸收了汉唐文化,所以长时间都在用跪坐之礼,所以大腿便有些肥大且不匀称,这尸体上面便有这些痕迹。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你若想学,等过段时间我教给你。”
    “确认了这梅花是个倭国人之后,我便想起,那阮家小姐在我施用《慑魂术》的情况下说起,她被蹂躏时听到了一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语言,有些像岭南语,或是什么其他地方的方言。其实,赵小姐当时听到的应该是扶桑语,但是她一个闺阁小姐,又怎能分辨得出方言与外国语的差别呢?所以,在那样特别的情况下,阮小姐便稀里糊涂的就将扶桑语当成了她以为的方言。”
    “而正好我记得,赵不安初来京时,摆下一场宴会,我带着梅大姐与小六子跟四儿去了。场间有一场比斗。有一个扶桑浪人挑了好多人,接着被丁亮在举重若轻间折服,而丁亮明明完全可以杀掉那个浪人的,但却只是将他收为己用。由此得出一种可能,,丁亮这人,应该很喜欢用倭人。”
    “这也正常,因为据我所知,倭国武士都是一根筋,而且非常听话并且忠诚。这样的人用起来,当然是非常得心应手的。嗯,基于以上种种条件,再加上四儿身上的那条刀伤,我便完全可以肯定,那丁亮,便是梅花盗了。”
    莫惜朝微微笑了笑,道:“知安既然已经查明了,我便不必多说什么了。下面有关进行引诱抓捕之类的事情,想必知安你应该已经有了全盘的谋算,那我就不多做过问了,今天便带着棘蛇们回去。而且以知安你的性子,事后还可能会大捞一笔。”
    李乐很敏锐的抓住了他话语中的不正常,盯着莫惜朝道:“大劳一笔自是肯定的,七郎已经开始做事了。但你那句‘不必多说什么了’和‘不多过问’是个什么意思?你到底有什么未尽之语?说来听听。”
    莫惜朝微微一笑,坦白道:“在我来京之前,已经有人告诉我真正的梅花盗是谁了,但是我却没办法明着告诉你。还想着用什么方法来暗示你呢。既然你已经推断出来了,我就放心了。而且我又不想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所以这个时候也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李乐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啊!”的叫了一声,当真快被气炸了,仰头想要骂一句时,却反应过来,觉得这时不是时候,于是颓败的坐了下来,问莫惜朝道:“陆杂毛还告诉你了什么?”
    莫惜朝叹道:“不是陆前辈告诉我的,你想错了……”
    李乐直接打断道:“想错个毛!这整个京城基本都在他的监控之下,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吗?除了他还有谁?”
    莫惜朝微微摇头道:“虽然你想的也不差,但关于梅花盗的事情,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他与陆前辈总是有些交情的,告诉我说,陆前辈想让你历练一下。”
    历练你个鬼的历练,很好玩吗?
    李乐真的忍不住想暴粗口了,那老家伙明明早就已经知道梅花盗谁了,却没对自己透漏过半点,害的自己左忙右跑的瞎忙活,耽误了多事正事。真是没法子说,还师父呢,有这样的师父吗?于是李乐臭着一张脸,再不说话。
    莫惜朝瞧着他的样子,失笑着微微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反正梅花盗有了定论,知安你应该高兴才对。”
    李乐的心情很坏,不去理他,直接站起身来离开。
    他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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