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我把天权帐藏在了一家涉外银行的保险箱里,密码……找不到了。我怀疑是不是之前在谢叔那边工作的时候,把密码条混在哪份报告里一起交给了sia,所以让随风陪我过来看看。”

    一瞬间,宁溪的瞳孔收紧了,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伊臣的眼睛,宁溪看来也对天权帐的下落有兴趣。

    但伊臣故意装作不知情,面露愧疚地解释:“我一向自诩办事严谨,没想到也会出这种差错。因为觉得实在很丢脸,所以瞒着别人偷偷潜入到这里来,没想到还是撞见了宁堂主。果然,坏事是做不得的,拜托宁堂主帮我保密吧。”

    “我不是长舌的男人,你放心,”宁溪推了推眼镜,“我记得,你递交的报告都在那个书架上,你可以随便找,需要我帮忙吗?”

    “不,谢谢了,宁堂主愿意帮我保密就足够了。这么丢脸的事,如果被卫先生知道的话……”伊臣说着,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我明白,你也有你的难处。”宁溪也心领神会的笑笑。

    这时,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和保安也赶到了。在局外人面前,温柔的秘书和文质彬彬的金融专家正在平和的交谈着,气氛看起来无比融洽。

    宁溪叮嘱保安要严肃调查柳随风遭人袭击的事,然后就催促他们立刻把他送进医院,好好照料。领命的工作人员赶紧忙着办事,一通忙碌之后,这些无关人士很快就离开了。

    当他们离开以后,资料室的气氛立刻冻结起来。

    柳随风被抬走了,所有人都不在了,这个房间,只剩下了伊臣和宁溪两人之间的较量。

    四周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

    “……宁堂主,最近,我突然明白了一件困扰已久的事。”伊臣慢悠悠的行走在书架之间,一边抬头看着自己以前递交的报告,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什么事?”宁溪双臂交抱,倚靠在书架一侧。

    “您应该知道的,我对谢叔的公司一直很满意,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换东家。一切都是因为他突然卷钱逃跑,留下一大笔债务,我才落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我知道,”宁溪点头,“谢荣虽然是被兴义会要挟,但是走到那种地步我也十分惋惜。不过,他欠下的那笔债务最后是卫先生自己扛了下来,一开始我并没有料到。”

    伊臣笑笑:“我是公司的经理之一,公司的债务就是我的债务。卫先生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欠他一份情。”

    宁溪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劝慰般的说:“伊臣,你也不必觉得委屈,卫先生很喜欢你。跟着他,你不会吃亏的。”

    伊臣的长睫轻轻一颤:“原来……您也知道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也许吧,不过呢,我这个人有点小心眼。虽然我本身并没有因为债务被卫先生为难过,但是公司这么多钱被人从眼皮底下拿走,我一直咽不下这口气。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那些钱的下落,但始终没有结果。”

    宁溪笑笑:“你怎么不来找我呢,那些钱的情况我知道一些。三千万除了被追回来的以外,剩下的都被谢荣疏通各种渠道花掉了。其中最大的一笔是办理了假的身份证和护照,只可惜,他没能有机会用上。”

    伊臣抬眼看了看他:“哦?是这么回事?”

    宁溪点头:“对,经手这件事的人也不是天玄会的成员,是本地黑市一个做假证的熟手。他没有妻儿,家里只有一个八十多岁的祖母,本人早就下落不明。所以,我劝你……”

    “劝我不用查了,是吗?”伊臣转头,笑着看了宁溪一眼,“其实我一直在想,天玄会成员众多,眼线遍布各处,跟本地甚至海内外的帮会都有联系,没道理找不到一个带着大笔钱逃亡的普通人。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有人,在阻止我寻找他。”

    宁溪愣了愣,没有说话。

    伊臣仍然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温柔的琥珀色眼瞳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湖水,能够把一切都吞噬的无影无踪。

    宁溪无端感到一丝寒意。

    然后,他听见伊臣轻轻的说:“……是你干的,对吗?确切的说,做主的人不是你,是卫先生让你想办法截断情报源,阻挠我调查这件事,对吗?”

    “我……什么都没干,叶先生,”宁溪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说实话,你也知道我和天玄会的关系。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卫家人是喊不动我的。”

    “是真是假都没有关系,木已成舟,如今就算我找到那家伙,把他揍一顿,也于事无补,”伊臣又笑,“恐怕,这件事本来就是针对我的一个圈套吧?是卫先生故意放水,让那个做假证的家伙带着钱安然逃走。我想,天玄会还没这么大方,能眼睁睁的被人拿走这么多钱还无动于衷。况且,帮会里的资金大部分都属于你管辖,钱少了就等于是你的损失。你办事这么严谨,就算卫先生不在乎,你本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宁溪的额头上冒出了丝丝冷汗,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伊臣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礼貌而温柔。然而,这些话却像细小尖锐的冰刃一般,深深刺入宁溪的心中,让他从头到脚都紧绷起来。

    没想到这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还会被重翻旧账,而且字字珠玑。叶伊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可怕的?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如此稚嫩,可以被轻易玩弄于股掌之中。

    是他在卫霆飞的身边成长了?或者说,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宁溪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次卫霆飞在进行帮会清洗的时候,要特意把伊臣排除在外,将他囚禁起来。因为他实在太大胆,太敏锐,也太聪明了,但是,他又还不够残忍,所以,如果他做得太多,冲的太猛,很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危险之中无法脱身。

    只是,卫霆飞的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叶伊臣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认输的人。

    他想要知道的秘密,想要办到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

    “……卫先生,他很喜欢你,”沉默许久,宁溪还是勉强笑了笑,“既然你知道木已成舟,这件事就别再追究了。”

    “也是,事到如今,就算我向卫先生偿还那笔钱,他也不会放我走的,”伊臣低头,像是苦恼般的笑笑,“不过呢,这并不是我想跟您讨论的真正主题。只是,弄清楚这件事以后,我明白了一些东西,似乎从最初开始,我就对您产生了一些误会。”

    “什么误会?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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