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丑!好小!这是孟武的第一个印象。
    孟武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哥儿,一颗鲜红的孕痣长在他的左眼眼角稍下方。因为早产的原因,孩子皮肤呈现微微的青紫色,闭着眼睛,没有哭闹,很乖巧。
    刘纺让孟武抱他,孟武完全不知道怎么抱,他太小了!又软又脆弱,仿佛自己一碰就碎,最后只好双手捧着他。小宝宝躺在父亲手里,还没有一个巴掌大。他和自己父亲的第一次接触,是被父亲像捧着什么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
    血脉相连是什么感觉,当把自家夫郎几乎用命换来的宝贝捧在手里时,孟武感觉到了。看着自家夫郎受苦,他以为自己以后会讨厌这个孩子,但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多么爱这个集合了自己和阿禾血脉的小团子。完整!这是孟武这时心里的唯一想法。
    孟武将宝宝给李老么抱起放在夏禾的臂腕里。让墨竹守在床边,轻轻带上门!他可没忘记,自家夫郎为何会遭此一难!
    阿么,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我去一趟柴房。
    好。李老么累的很,他知道孟武要去干什么,那种药,墨梅一个身份低微的贱仆不可能拿到,肯定是有人给他的,不管是谁下了这个黑手,他会后悔他将这个恶毒的念头打到了夏禾身上!
    刘纺他们已经走了,过后要包个红包给他们,雪下得很大,白得晃眼,李老么踩在软软的雪上,我家小曾孙生在腊月的下雪的晚上,瑞雪兆丰年,一定是个命好的。李老么一边走,一边想,一边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可爱疑问,墨梅为什么会叛主?一个小人物的隐秘心思,文里不会摊开说,暗线都埋在仆侍那一章了。
    第四十九章 审问
    天还没亮,柴房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丝微弱的光线从窗缝中透进来。
    墨梅绻缩在角落,脑子里除了完了!这个念头再无其他。他已无路可逃!
    墨梅抱膝缩在角落里,听着前院的兵荒马乱的嘈杂声,他知道自己被遗忘了,因为所有人都在担心主君,特别是老爷。只要主君一脱离险情,就是自己的死期。
    墨梅知道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死到临头他也就干脆自暴自弃,死就死吧!甚至恶毒地诅咒,他那一推,最好一尸两命!
    咯吱――有人来了!孟武拿着一盏烛台推开了柴房门,看着老爷一半映在烛光中,一半藏在阴影里的脸,墨梅心上一寒,不由自主地往角落缩了缩。
    孟武把烛台放在柴堆上,一步一步走向眼神里满是惊恐的墨梅。
    那个药是谁给你的?孟武冷冷的话语敲在墨梅心上。一下子激起他心里的恐惧,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很害怕死亡的。
    墨梅向孟武扑去,他下意识地想抱着老爷的腿求原谅,兴许老爷看自己可怜就饶自己一命呢?
    孟武侧身一躲,任由墨梅扑在粗糙硌人的地板上,同时一脚踩在墨梅的脊背上,将想要爬起的墨梅踩趴在地上。
    说!那瓶药是谁给你的!
    老爷,是我鬼迷心窍,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苦衷的
    啊――墨梅话未尽,就被孟武一脚踹到一边,撞击在柴堆上,头磕在凸出的尖锐的木柴上,血流了下来!
    你不愿说?孟武走到墨梅身边,居高临下地问。
    从墨梅这个角度抬头看,老爷的面貌迷糊不明,语气里寒气四溢,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毛刺刺的寒意升上心头,墨梅意识到如果自己再无法说动老爷自己就真的完了!
    但他能怎么办呢?给主君下药的事板上钉钉,洗脱不了,他只能撕心裂肺地告饶,想唤起正站着的,这个黑着脸的汉子的怜悯之心。
    老爷,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
    孟武不耐烦听他多费口舌,他只想知道那瓶药来自哪里,是谁居心不良地想谋害自家夫郎。于是他用脚碾上了墨梅摊在地上的手。
    咔擦――咔嚓――那是手指骨碎裂的声音。
    啊――!墨梅的的惨叫随着孟武越发用力而爆发,另一只手不停地刨地,沙粒钻进指间。现在能说到底是谁给你的药了吗?
    墨梅疼得冷汗直冒,脖颈仰起,孟武用行动告诉他,如果他不说,他就会尝到极致的疼痛。
    是,是,孟,玉儿――墨梅一边说一边喘气,哭腔之中全是绝望。
    得到了答案,孟武把脚从墨梅手上放下,拿起柴堆上的油灯,利索地离开了柴房。
    墨梅不说,孟武想不到会是孟玉儿,他很难理解一个为情所困的哥儿的晦暗曲折的心思,但有什么关系呢?
    孟武现在就像一个冷静的杀神,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脸,不过凛冽几分,但是他知道自己心里的火在燃烧。他不想知道这些谋害夏禾的人出于什么心思,他不管他们主动还是被迫,他不关心他们有没有所谓苦衷,他只知道,阿禾受了苦,那么罪魁祸首,不管是谁,墨梅或是孟玉儿,都要付出代价!
    而他之所以没有马上解决墨梅,饶他一条贱命,是因为他还需要他作为指证人。
    门,锁上了,柴房里重归于黑暗,依旧是那几丝微光。墨梅躺在地上,看着哪几丝光亮逐渐变成几缕、几束,最后吞噬了全部的黑暗。泪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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