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至极!
    将夜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发泄似的掀翻矮桌上烹着的不知春。
    就是那一杯加料的茶,让他稀里糊涂成了这样。
    茶壶撞翻衣篓,云谏和他昨日换下的衣裳流淌一地,甚至听见一声清脆,在那堆黑白交织的衣裳中露出一截玉石。
    看着那东西,将夜眼眶都红了,或许是恼怒,或许是羞愧,又或者是尴尬,总之他看着那东西,整个人都不舒服。
    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很爽吗?还要留着作案凶器?
    他发泄似的跑出水榭,只觉得屋内气氛让他难受的要命,那茶香,那衣裳,那玉石,还有那张师尊夜夜搂着他熟睡的床榻都让他又是羞赧又是气愤。
    走出了水榭,将夜也不知他师尊去哪儿了,也不想看见他师尊,他其实没那么怪他师尊,只是很难接受。
    自以为攻,却又被生生镇压,到头来自己还不记得。
    可笑的是他不止一次安抚师尊,不止一次说着那些要怜爱师尊的话,而他师尊呢,明明什么都知道,也不告诉他,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师尊听着应该觉得很可笑吧?
    像个玩意儿似的,被人逗弄。
    但他也有尊严啊
    只想逃离水榭,可他又出不去神隐峰,只能往相反的方向走,走着走着竟来到一栋竹楼前。
    他思考了会儿,想起来这是那个神烟仙子居住的地方,他不打算打扰人家,扭头就要走,却从竹楼中传来一道清泠泠珠玉般的声音。
    仙尊怎又去而复返?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将夜愣了一下,神烟喊的是师尊?师尊刚刚说是去忙,其实是来见这潆洄岛仙子的吗?
    神烟站在门扉边,看着将夜忽然愣了一下。
    温婉地笑道: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仙尊,你来找他吗?他刚走。
    将夜礼貌地点点头,说了句打扰了转头就想走,却又忽然顿足,好似胸臆间的困惑化作无形的千钧锁链,捆住他腿脚似的。
    他扭头望着语笑嫣然,玉骨冰肌的潆洄岛仙子,她可真好看,长得跟女娲亲手捏的似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像这么好看的人,将夜觉得也就他师尊能不相上下了,仿佛天生便是神祇。
    神烟见他愣在那里,便侧身斜靠门框,笑道:你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心思被看穿,将夜也不打算别扭,他问:我师尊找你有什么事吗?
    神烟:你是仙尊的爱徒,为何不直接问你师尊呢?
    见将夜抿着唇不说话,神烟似乎了然,她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本就不是什么老实人,便起了些许逗弄的心思。
    她说:你师尊不告诉你的事,自然是不希望你知道的事,你来问我想要寻求个答案,但我也知你师尊不告诉你是不希望你心底不舒服,我若说了,怕你承受不住。
    有什么是承受不住的?
    他连发现自己被师尊睡了都能冷静自持不发疯,还能有什么好怕的?将夜心想。
    神烟叹了口气:你若很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反正你以后也会知道,又瞒不住。仙尊同我极东潆洄岛做了一桩交易,他想要菩提仙草,至于交换条件她故意顿住不说完,看着将夜假作冷静,又克制不住慌乱而眨眼的模样,只觉得有趣极了。
    接着道:总之,等仙尊去了潆洄岛再回来你就知道了,哦,对了,仙尊从未去过潆洄岛,我会陪仙尊同往。
    到时候让仙尊也认识认识我师尊,他们年岁修为都相仿,说不定还能成为至、交、好、友呢。
    将夜:
    她同他说这个干嘛?
    将夜皱了皱眉,也知在神烟这问不出什么,还不如问他师尊,他却不打算多嘴。
    但师尊要离开云缈山这件事实在出乎将夜意料。
    他实在是太能脑补了,就算自一为是的梦破碎了,再也不幻想师尊雌伏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也还是抵挡不住本能爱胡乱揣测的本性。
    他想:他师尊是知道了自己睡了他,所以不好意思想要逃避才要离开吗?又或者只是出去散散心?
    总归不会真的是为了什么仙草要去潆洄岛。
    菩提仙草将夜是知道的,在彤岫村的时候,他就用李家给的仙草治了师尊的伤,现在师尊又没受伤,自己也不至于需要菩提仙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是个借口。
    他没听见云谏和步凌尘的对话,自然什么都不晓得,一路胡思乱想,逛遍了神隐峰,天黑了才不得不回水榭。
    水榭没有点灯,月光微弱,几乎投不进屋中。
    将夜一推门,屋里半分活人气息都没有,他想:师尊可能出去了,还没回来吧。
    于是松了口气,摸索到案牍边点燃了灯火。
    灯光骤亮,他吓了一跳。
    师尊正撑着额角靠在藤椅上看着他。
    实际上,云谏的眼在夜里也能清晰辨物,从将夜推扉而入的时候起,小徒弟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落在他眼底。
    深邃的桃花潭中,琉璃珠色彩渐浓,像染覆了一层墨,那双眼倒映着将夜掌心捧着的烛台,也倒映进他微愕的面庞。
    --

章节目录

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胥禾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胥禾并收藏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