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没了个孩子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别说是流产的了,就是平安生下半道上没有的孩子也不计其数。
    只是说这两年天下太平了,他们泗阳城周遭少有吃不起要饿死的人家,为此孩子也比年生不好的时候养起来的多。
    但孩子没有的具体缘由村民却并不知道,否则费廉当真是要被村民说长道短进黄土里头。张放远也只把这事儿同许禾说谈了一遭,毕竟也算得上家事了。
    许禾很是唏嘘,不禁又后怕,想着他们之前有孩子的时候也同房过,幸而是没有出什么事情来。
    张放远道:那费廉也不是个能够自持的,小哥儿又是从勾栏院里出来的人,勾搭在一道自是不知轻重,光想着能拴住费廉的心,哪里还周全孩子。
    他们之前可是很小心的,且也没两次,不过还是得引以为戒才好。
    虽说许韶春又照旧到家禽棚那头去做事,许禾时时也能见着她,不过他并未有主动去问费家的事儿,倒是刘香兰风风火火的上门来,趁着他们姐弟俩都在的功夫大骂了一顿。
    那小贱蹄子要我说就是活该,一日日的不知检点,也难怪是那种地方出来的货色,这朝得了这么个小场就是报应!费廉那小子也是跟着报应一场。
    许韶春有些平静,任由着她娘叫骂。
    而今那头如何了?
    许韶春叹了口气:虽是丢了孩子,费廉心疼他又愧见他,请了大夫开了好药养着,这些日子便歇息在了我屋里。那哥儿也闹,现在没了孩子做护身符,婆婆脸色也不多好,隔三差五的被训斥,眼见着郎君也不提他说话了,现在倒是消停了下来,老实养着身子了,也不敢再来同我叫嚣。
    刘香兰高兴的直拍大腿:这可是好事儿!
    她旁若无人道:你抓紧着这机会赶紧再怀一个,到时候我看费家人谁还敢再怠慢你!
    许禾听着母女两人说话,他只喝着茶水并没有插嘴,虽现如今在张家他已经坐的是主位,但是在听这些话茬的时候他还是习惯性的在一旁光听着。
    但听到这儿他还是说了一句:二姐这才生了孩子多久,身子且尚未恢复好,这么岂不是跟赶鸭子上架一般。
    说的倒也是。刘香兰咂摸道:反正已经有了小外孙,倒也不必那么着急,好好养着就是了。
    许韶春却是长叹了口气,有句话在心里不知如何开口。
    她同费廉结发夫妻,自是知道他的,宿在她屋里的时候两人倒也有想过一回,只是半道上却不行了。
    这事儿说出去可比孩子没了还丢脸面,她劝说费廉去请个大夫瞧瞧,却还遭了训斥,想着两人情分也就那一般了,许韶春也就由他。
    想来应当是受了风哥儿的事情的影响,时间久了应当就好了,她也懒得多管,总之糟心事不少,可好歹是比先前风平浪静了许多。
    刘香兰看着女儿叹气,好一番安抚,又当着许禾的面说鸡鸭棚那头的事情多交些给另一个寡妇干就是,别把身子累着了,许韶春未曾去应承刘香兰的话,许禾也就未有多说什么。
    一场闹剧过去,张放远才带着县衙的文书前去伢行把人领了回去。
    张放远原本没打算把两个新买的奴仆带到茶棚那头去,因着两人都是很老实的,不适合照看生意,直接安排在宅子里细心操持家务事即可。
    但是他运了些酒水酱料给茶棚客舍补货,顺道就把人也一并捎带了过去转一圈,如此倒也好,以后家里要上茶棚客舍来拿取什么东西,也就不必二次指路了,直接自己能过来。
    虽已经是个大东家了,客舍茶棚那头的人手也已经够用,但是张放远时常还是自己上城里取货运货,一点主家架子都没有,下人和帮工见此做事倒是都更为的勤快了。
    文子在客舍那头做打扫端茶送水的差事儿,被遣过来后还是第一回 见到张放远,想着自己之前的冒失行为,他有些想躲避着东家,可是见着张放远又带了两个奴仆回来,又忍不住多观察了几眼两个新买的下人。
    一样忙活的武子见着他如此,拍了他的背一把:怎的不上前去同老爷行个礼?
    文子有些惊慌失措。
    武子虽说不知道文子是为什么才被叫到这头来做事儿的,但隐约还是知道是犯了错事儿才被发落了出来,这跟他先前一早就被安排在这头是不一样的,但他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两人是一道进来的,虽然未曾日日都见着,但也是有情分在,文子初过来的两日诸多不习惯,也都是武子照拂。
    去吧,老爷不是个计较之人,寻日生意事千丝万缕,不会把你先前的错处记挂在心上的。
    文子闻言,这才上前去低着头恭敬的给张放远行了个礼。
    张放远挥了挥手,同他一句话都没有,倒是让文子松了口气,转而又叫了武子。
    先前有客人问羊羔酒,这回我去找先前常拿酒的那处酒家定了些羊羔酒拉回来,若是好卖,以后你便去直接去拉,每回不可囤太多,羊羔酒价贵。
    是。
    张放远擦了擦汗:去卸货吧。
    入秋了,这阵子秋收,来茶棚客舍这头置办些肉啊米面东西的村户更多了,秋高气爽出来游玩的人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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