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意着。
    张世诚闻言很是高兴:好好好!
    春末张家置买下的地也开了大半,村民忙活着要春耕,前去张家垦地的人就少了,不过张放远倒是也不着急,两人原本今年就没打算给荒地种庄稼,只要今年开垦出来,把家禽棚那头的粪便取来肥了土就好。
    待到入夏时,宋永才姗姗来迟收蚕茧。
    原定的是春季就会过来收蚕茧,一直不曾来,许禾都不免有些焦急,就怕宋永拿了牙香筹的秘方毁约不来拿蚕茧了。
    且不说仓库里已经堆了几百斤的蚕茧,春来桑叶匆匆,如今村民开春养的第一批蚕都要吐丝了,到时候这头的货物还没有出手又堆积起来,怕是亏的大发。
    今年从康健城那头过来,遇到了山洪耽搁了不少日子,这才晚了时间,实在对不住。
    宋永饱含歉意,宋家生意路子广,但是大多都在各个府县城中,今年路上耽搁,不单是张放远这头提心吊胆,就是其他的商户也是书信封封,他十万火急的赶来,一路上都在致歉。
    其实生意往来那么久了,张放远对宋永的人品还是放心的,退一万步说,两方当初是有签字画押的字据,到时候拿着字据前去官府状告也是一告一个准儿,毕竟宋家也是有名有姓的。
    张放远也准备了书信准备送到苏州问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信件还没来得及寄出去,城中铺子的专门跑路上货的伙计倒是先来村里告诉他宋永抵达泗阳了,递了信儿让把蚕茧送到城里去。
    这朝张放远立马叫了人,把堆积在库房里的蚕茧全部都搬了出来,装了两三车一并运送到了城里。
    不碍事,宋老板舟车劳顿,不如在泗阳多加休息几日。
    旅途明显疲倦的宋永摆了摆手:路上耽搁太多时间了,除却泗阳,还有多地要跑,其余商户还等着上货。眼看着已经入夏,今年又热的早,布匹不早些送到,恐是误了大伙儿的生意。
    说着宋永长叹了口气:今年这天怪啊,泗阳尚且还好,未曾有何灾害,我一路从苏州过来,遇见有山洪的,也遇见隐有干旱前兆的,恐怕今年是时节不好,我们这些做走商的也跟着难了。
    张放远久居泗阳,对天时的敏锐直观程度自然是不如走南闯北遍见众生的走商。
    不过他觉得倒也不怪,天时没个定数,且前两年的天时都不错,尤其是去年。
    百姓都说丰年过后都会走阵子下坡路,就跟那土地瓜果一样,今年果子饱满又甜,明年这树子就得休整,结出来的果子就稀疏味道酸涩。
    宋永检看了一车车去年的成果,看着饱满而大颗的蚕茧心情好了不少:这批货当真是好,泗阳没白跑。
    大伙儿都说去年的蚕茧好。
    宋永视若珍宝的捧着蚕茧,一次性就收到这么多蚕茧,可去了件事儿。
    他给张放远算的是一百文一斤,也就意味着张放远能从村民手头上每一斤蚕茧赚取四十文,一斤不多点,可三四百斤的蚕茧还是一次性能够赚取一万多文钱。
    而今已然入夏,原本秋时还会来泗阳一次,但是今年还有许多地方没走,若是时间拉的长,那下半年许是不会来泗阳了。
    宋永道:届时只有明年再过来,话且先说在前头给张老板一个心安,到时候真是不过来,我定然会送信过来。
    张放远应声:成,万事以书信为准。
    宋永忙碌着把带来的今年夏季时新布匹上货到各家订货的布行后,急着又要去下个县城,张放远送了些茶棚里很受走商喜爱的土菜给宋永,便是许禾做的那些菜。
    走商长途跋涉,最是用的着。
    宋永谢过了张放远,又再次启程了。
    腾空了装蚕茧的仓库,许禾也松了口气,卸下了一个压在心头的担子。
    如此他就全心的操持起小娥的婚事来了,虽是嫁姑娘,主要忙碌的还是夫家,但娘家这头还是要过礼宴客的,少不得摆席。
    许禾决定亲手下厨做主厨宴客,六月底张家又大热闹了一场,大半日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头响罢了唐家坝那边又响。
    迎亲队伍一排溜,热闹非凡。
    瑞鲤坐在他爹的肩膀上,看着好多穿着红衣服的人,不懂得什么叫喜庆,左右是能看出大家都很高兴。
    他哥哥却还是老样子,不太喜欢很热闹的场景,扯着小短腿儿跑进了小娥的房间里。
    小娥问他是不是舍不得姑姑出嫁,特地来看姑姑最后一回的,把她感动的一塌糊涂,便是施了粉黛也一样忍不住哭了起来。
    瑞锦却一本正经道:小姑姑房间最安静我才过来的。
    小娥擦了眼泪,把瑞锦抓过去打了屁股:姑姑可没有少抱你,一点良心也没有。
    瑞锦道:姑姑的新家很近,就在有很多大西瓜的唐家坝,小鲤哥儿喜欢大西瓜,我和小鲤哥儿会经常过去看姑姑。
    小娥又笑了起来。
    看着瑞锦白里透红圆圆的像桃子一样的脸蛋儿,明明是个小可爱,但是神色又像个小大人,惹人发笑,忍不住就左右两边亲了一口,以后想亲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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