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檐是抱着骆予星来的,小家伙过来就变得神采奕奕,很礼貌的喊了人。
    许禾把孩子抱了过来,骆予星迫不及待的就问:小鲤哥儿呢?
    在这里!
    许禾还未开口说那家伙和哥哥还在午睡,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的小崽子,撅着屁股在窗户前给骆予星挥手。
    快下去,当心摔着了!
    噢~小鲤哥儿揉了揉眼睛,还有些困倦,回过头看见哥哥正站在他脚边,他抓住瑞锦的手滑下去,迷糊道:我听见小星哥儿的声音就爬上去了。
    许禾抱着骆予星,同骆檐道:两个孩子都在厢房,我带予星过去玩儿会儿。
    有劳了。骆檐客气了一声,同张放远道:怪不得总想着来玩儿,原是同气连枝。
    张放远道:孩子本就贪玩儿,喜欢热闹,总也想着有人与之作伴。
    老夫也是此般思量,前两日听闻张小友似是在给孩子寻夫子,不知这朝可有合适的了?
    张放远道:在城里跑了不少地方,总难有尽善尽美的。
    求学一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虽说不乏好学之士凭自身之力有所建树,但若有父母帮扶操持,也可省下不少弯路。
    骆檐顿了顿道:若是张小友信得过老夫,可把两个孩子送到骆家开蒙,老夫正在给予星开蒙,三个孩子年龄相仿,能做个伴。
    张放远一怔,不知骆檐今日上门竟是会说此事。
    一时间他竟不知作何答复,就进骆家拜会所见所闻,他能肯定骆檐学识不浅,要给幼童开蒙定然不在话下,可是又不曾了解骆家的底细,这般就不好贸然答应了。
    骆檐似是看出了张放远的顾虑,浅笑了一声:张小友不必担忧,老夫并不是什么来路不明之人。
    说着,骆檐从腰间取出了个令牌:这是乡试过榜之人才有的举子之证,绝非冒名。老夫并不是另有所图,实在是因星哥儿孤单,这朝恰逢两个孩子求学,若是能让几个孩子能作伴是最好不过。
    张放远见令牌微有吃惊,出乎意料又似是情理之中,这倒是也印证了他跟许禾的猜测,骆家是书香门第。
    这事实在突然,家中之事也非我一应做主,还得问过夫郎。
    张放远说的是实诚话,骆檐却以为是暂缓之词,不过他也未曾着急,此番反应倒是证明张家未曾前去探听骆家的事。
    许禾送了骆予星去就折返陪客,听闻这一下讯息颇为不可思议。
    要收两个孩子啊?
    骆家就家业来看也不是银钱短缺的人家,且又还是举人,实乃是不愁招收不到学生,更不似贪图人钱财的小人。
    肯主动像他们这等商户人家抛出橄榄枝实在是意外之喜。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略思索了片刻,张放远拱手同骆檐道:如此可就劳烦骆老爷了。
    也不是他答应的快,骆檐是举人,才学可见一斑,这在泗阳已经难寻,便是从孟家高高挂起的姿态就可看出举人的地位。
    若是孟家单独待他们家如此高傲也就罢了,对一系送孩子到孟家私塾里上学的商户都是如此还被人夸赞,那便足以说明举人地位非同凡响。
    作为举子的骆檐肯主动开口,已经是难得至极。
    再者骆家离张家近,接看孩子都甚为便捷,他们两口子也能更安心,若有什么不适之处,也可及时把孩子带回来。
    最打动许禾的还是骆予星,这孩子年纪还那么小,肉眼可见的知书达礼,颇有大家风范,活招牌在此,怎还愁两个小家伙不是良师相授。
    骆檐见两口子言语颇短,甚是默契,微微一笑: 如此甚好。
    张放远脸上也难掩笑意,又想起束脩礼一事,虽说提出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提前说清楚明白为好,届时不清不楚的反而更惹人生嫌隙。
    敢问骆老爷两个孩子的束脩
    不急,便按照寻常的束脩六礼便可,别的就不必费心里准备了。
    这如何使得!张放远这阵子跑了诸多私塾,光给束脩六礼也太单薄了些:学费还是要给的。
    老夫不差这点学费,收揽学生也看眼缘,来日若孩子有所出息,也不枉一番教导。
    话已至此,张放远也不好继续多说,他心中感激不尽,两个孩子是他的心头肉,能遇良师,他也卸下了一块重担。
    时候不早了,老夫还有事,就不多坐了,尽快便把孩子带过来吧。
    骆檐说着便起身,想说把骆予星也一并带回去,往后一并上学有的是相处时间。
    可听见孩子在厢房中雀跃的笑闹声,这是在骆家宅子里不曾有的,倒是叫他不忍带了孩子走。
    骆檐偏头,张放远与之相视一笑:便留星哥儿在此处玩乐,晚些时候再遣奶娘丫头送回去。
    也好。
    张放远送骆檐一路到门外,看着人过去了,他心中愉悦,步子也轻快,正准备折身回去与许禾细细说谈此事。
    张老爷,留步!
    张放远闻声回头去,瞧着来者有些面熟,略做思索,想起是孟家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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