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上眼睁睁看着一个个被踹翻在地的随从,不敢再跑上去挨打,坐在石阶上气急败坏的骂着:小爷乐自己的干你何事啊!多管闲事啊你!
    你那死猪手都敢伸到我夫郎身上了,秦少爷管这叫多管闲事?张放远拎着个狗腿子甩到了秦上脚边。
    男子一个哆嗦。
    张放远上前又给了人两脚,秦上连忙抱头抱脚的护住自己的身子,像个圆皮球一样滚了两圈,一个劲儿的哀嚎。周遭原是想来看热闹,但瞧见是秦上带着人都瑟缩着不敢上前,这朝见被收拾了,连忙围了上去还直拍手叫好。
    别打了,别打了!
    秦上抱头鼠窜,哪里晓得许禾是张放远的夫郎,只是路过此处见着小夫郎颜色甚好,衣着又不多华丽,还亲自前来买菜,如何会往富户人家里的夫郎想,即便是富贵人家的也便罢了,偏上倒霉遇上是张放远的夫郎。
    昔时张放远在他堂弟手底下做事的时候他见过两回,动手狠厉劲儿常人难敌,原本他还跟自己堂弟讨要人来着,结果他堂弟没许,这朝竟是没想到这小子的拳头落在了自己头上,他心里不是滋味,也怪不得脸面,一顾的求饶。
    许禾怕闹出事儿来,连忙拉住了张放远:算了,算了。
    张放远胸口起伏,被许禾拉着气才稍稍歇了些下去,先前便撞见了秦上当街调戏民女,这朝竟然还调戏到了他的头上,实在是心中气愤,若是他晚来些时间,岂不是酿成大祸!
    我、我都未曾碰着他,不过是路遇你夫郎见其美貌夸赞了几句,误会,全然是误会!
    许禾拽着张放远:我们走吧。
    秦上,你四处欺压人我管不着,但若是要欺负在我头上,随时奉陪!
    不敢不敢。秦上见着张放远被许禾劝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仆从也前去团着,一边告歉的功夫,一边往后头退:今日全是误会,对不住,对不住,改日再聚。
    言罢,一群人灰溜溜而去。
    瞧着人跑远了,张放远回头看着许禾,他抬手给人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有没有吓着?
    许禾摇了摇头,想了一瞬又点了点头。
    张放远被他的动作逗的一笑,天气炎热他也还是握着许禾的手,两人扣的有些紧,掌心都渗了些汗水:我知你简朴,但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出来还是带几个随行,便是对方人多打不过,好歹是有个能去报信儿的。今儿要不是我在这头去查看生意,岂不是误事?
    我是带了人出来的,想着车马进来这边不便,这才叫他们才外头的主道上等着的。
    张放远拍了拍许禾的手背:这事儿也怪不得你,他人惹是生非扰乱秩序,错不在路人身上。
    你说方才那人是秦上?
    张放远应了一声。
    不想还是死性不改,先时便犯下了前科。
    张放远牵着人往回走,久不见人回的仆从这朝才过来查看情况,见是出了事情吓得脸色一白,索性是张放远并没有怪罪,而是让赶来的仆从把篮子拾起,重新去菜市里买菜。
    秦上自来就是恶棍,又会见人下菜碟,为此也没有受到过教训,这朝当街被痛训了一番,想来是会长点记性在身上了。
    但愿如此吧。
    张家马车的车轱辘压过青石板长街,从医馆里出来的秦上正巧看着那俩未放下帘子的马车,狠狠啐了口唾沫。
    这姓张的下手真是够狠,小爷这嘴怕是没有个十天半月的好不了。回去我爹了见了如何交代!丢人现眼的,回去少不了一通训斥。
    秦上越想越觉愤愤不平,可又自知拳脚功夫不如张放远,想收拾他不容易,家里虽有武馆找人容易,可张家手底下也有武馆,两厢对阵不一定能讨到便宜。
    他爹这阵子正在因庄家武馆的事情头疼上火,他哪里敢再惹是生非,想着心里窝了一肚子的气,连连踹了几脚仆从也不得解心中的气闷。
    许禾倒是未曾把这桩不痛快的事情放在心上,倒是张放远心里不大痛快,总是跟在他的身旁,跟怕他丢了似的,另外家里又从武馆里调遣了两名武夫来,凡事有个大小事儿出门也让他给带着。
    不日,瑞锦童考结束,两口子的心思又落在了孩子身上,一家人风风火火的去接人。
    考场外头团集了许多家长,像是已经等了许久,望眼欲穿的探着脖子,铜铃响过后,安静的考场一阵骚动,陆续走出来了考生。
    年纪稍大的考生一脸菜色,头一回下场的考生更是虚脱脸白,家中长辈扑上去,好一阵嘘寒问暖。
    哥哥!这里这里!
    小鲤哥儿直勾勾盯着人山人海的考场门口,张放远和许禾还没瞧见人,倒是他眼睛好,一眼就瞧到了哥哥。
    见到他挺拔个子高挑的哥哥提着书箱出来,在乱糟糟的人群中宛如鹤立鸡群。小鲤哥儿笑的露出两排牙,探出了半个身子交叠挥着双手。
    快来,快来!
    一连考了几日的试,考场中安静,耳根子受惯了小话痨的聒噪,这朝几日没有听见还有些不习惯。
    看见马车里探出的小脑袋,他不觉也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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