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阮皇后得了个朴素的名头,宫里其她人过的是苦不堪言,她在宫里其实不得人心。
    况且她也没有真的节俭,就如蜜娘她们佩戴的金玉首饰,本身只有佩戴的权利,若人不在了,还可以融了做新的,不会浪费。但是皇后要配戴绢花,那绢花肯定不是老百姓戴的那种绢花,绢花上还要镶嵌珍珠金玉,且戴旧了就要丢弃,实则浪费更多,简直是得不偿失。
    晚上,梳洗之后,蜜娘躺在新床上,床上的被褥被套都是新的,尚四奶奶想的很周全,她知道阮嘉定和定二奶奶都不是那种喜欢占人家便宜的人。她若一开始说自己准备送这那,恐怕定二奶奶就直接推辞了,于是先说赁屋子,之后等她们到这里来才送奴仆送家什,阮嘉定他们推辞都没法推辞了。
    二妞吹了蜡烛,小声道:小姐,您要喝水或者出恭喊奴婢。
    嗯,好。蜜娘轻声应道。
    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爹爹成了案首,又让她娘躲过一灾,处境也好上许多。明日就要去女学了,这是她上辈子从未想过,却又向往的地方。
    她也可以和别人一样,有爹娘爱护,可以读书识字,不再是无父无母人嫌狗憎寄人篱下的孤儿了。
    想到此处,蜜娘翻了个身,二妞头一次守夜,见小姐翻身,以为自己没有伺候好,连忙紧张的问:小姐,您睡不着吗?是不是被子盖的太薄了?
    不是,是我在想明儿去女学的事情。蜜娘笑道。
    女学啊,二妞好奇:不知道女学是什么样子的?里边的姑娘好相处么?
    蜜娘看着头顶的房梁道:明儿就知道了。
    第15章 、天真之人最残忍
    女先生姓薛,生的很清瘦,袍子穿的碧青色,头发仅仅用一支翡翠簪子绾住,脸上挂着浅笑,优雅中又不显得疏离,很有女儒者的风范。
    闺学开设在江陵乡绅郭家的倚梅园,这里环境优美,风景秀丽,尤其是年过完,成片的绿梅雪梅和红梅,先生站在一株绿梅之下,似乎与景色融为一体。
    定二奶奶忙上前和薛先生寒暄,薛先生略微打量了这对母女一眼,做过这么多年闺塾师,薛先生当然知晓一个家中女主人对子女影响极大。
    眼前这位夫人虽然看着瘦弱,衣衫普通,但是目光神情很坚韧,听她说女子最好学三年为好,这位夫人眼皮都没眨一下,薛先生已经有了三分好感。
    要知晓她做女塾师这些年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往往有的人家一开始跃跃欲试,挡都挡不住的热情,但是不到一年就挑剔太贵,抱怨姑娘家是赔钱货,有的则是挑刺先生,认为上了女学也没有寻到一门好亲事诸如此类。
    还有的人家做到一半,明明是自己的孩子不争气,先生已经是用心教授了,却怪先生不尽责,甚至赶走先生。
    薛先生虽然想挣钱,但也不想收太过难缠和麻烦的弟子,到时候败了自己名声是小,担了干系是大。
    每日早膳和晚膳在家中用,午膳就在学堂用,我和她们吃的都是一样的。平日里纸笔自备,其余琴课、棋课我这里都有不必再买。薛先生又说了何时来何时归去以及这里的规矩。
    定二奶奶表示毫无异议。
    拜师礼就在倚梅园的厅堂举行,蜜娘奉上拜师六礼,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干瘦肉条,再跪下了对薛先生磕了三个头,薛先生则送了茼蒿和藕给她,茼蒿直形有向高之意,藕则是中通外直,意欲做人要正直,做学问更要通达。
    如此,蜜娘才被引进闺学中,闺学在偏厅,布置的非常雅致。
    一共放了八张几案,几案上铺的是粉色软缎,些许流苏更增添了一丝雅致,说是自备纸笔,但是几案上防置了一套新的文房四宝,还有笔架。
    蜜娘,这其余的姑娘们还没这么早到,我先跟你拿书来,这是咱们上半年要学的书。薛先生拿了两本书过来。
    一本是《女论语》一本是《孝女传》,封皮是蓝色,封面内的字迹不算精美,微微泛黄,但很清晰,翻动书页之时传来一阵墨香。
    在蜜娘看书的同时,定二奶奶微微对薛先生点了点头,很快转身走了。
    陆陆续续,学堂就有人来了,先来的是一位着灰鼠皮夹袄的姑娘,她梳着三丫髻,手上揣着一个汤婆子,未语先笑,很是和气的样子。
    蜜娘率先起身福了一身,那姑娘也赶紧回礼。
    不知姐姐如何称呼,我姓阮,叫蜜娘,父亲是府学生。一般介绍自己先自报家门。
    那位姑娘也忙道:幸会,原来是阮氏女,不愧是江陵望族,我姓陶,家人都叫我淳儿。
    二人论了生年,陶淳儿九岁了,已经在此学了半年,蜜娘则称呼她为姐姐。
    薛先生在讲桌上看着,不禁点头,才放心出去。
    陶淳儿人如其名,为人非常醇厚,她见蜜娘头一天来,索性就帮她介绍起来,我们的课长是郭大姑娘,这郭大姑娘的爹就是倚梅园园主,现下在南京国子监,她祖父曾经做过两广总督,算是官宦之家,不过你放心,她性子极好。
    再有郭二姑娘,和你一般大,她是郭大姑娘嫡亲的妹子,姐妹二人从无红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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