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彦看着一脸觉得自己什么都懂的妹妹,他真的想说一句,年轻人你不要觉得你自己什么都懂。
    他就是枉作小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取得她信任。
    乡试在即,阮十一已经闭门读书,尚四叔的儿子阮玉念正好跟在阮嘉定身边做事,倒是填补了阮十一的空缺。
    十一哥办事从来不遗余力,很得众人喜欢,性子又热忱,为人也好,在阮嘉定身边更是得用,但阮玉念却是个被尚四奶奶宠溺长大的,受不得半点气。
    定二奶奶都忍不住摇头:他的气性也太大了,我倒是不担心别的,若是他和人斗气有个三长两短了,那算谁的。
    没事儿,有正经的差事还有我玉信哥呢,还有隆二伯在呢。阮玉信是隆二伯的儿子,今年也十四了,倒是很机灵。
    定二奶奶道:你以为我是怕我们被牵累,不,我呀,是心疼你四伯母,她就独独这个儿子。你尚四伯他在外边可是置了好几房且,儿子女儿不知道凡几。
    蜜娘心道,尚四伯母是何等厉害的人,现在唯一寄托却只能在儿子身上。
    丈夫靠不住,即便自己再强,似乎都只能指望儿子了。
    蜜娘打了个冷颤,她可不能变成这样。
    但像定二奶奶这样能和丈夫一直和和美美的是少数,多数人能够维持相敬如宾都很不错了,男人们哪个不期望升官发财死老婆。
    又听定二奶奶道:马上就要京察了,我得去李家一趟,正好我新制了一些泡菜,很是开胃,也好去那里坐坐。
    也好,那我也跟着去吧。正好去看看李夫人,她每逢夏日就身子骨不大舒坦,上个月得了好东西还特地送给我。蜜娘说到这里还打了个哈欠。
    京里其实晚上并不热,白天蜜娘这里有冰,因此没受什么太大影响。
    也好。定二奶奶知晓李夫人是很喜欢蜜娘的,但是蜜娘在家绣嫁妆,因此也没怎么出门,女儿怕是也不耐在家了,憋的狠了。
    没想到到李府的时候,蜜娘掀开轿帘往外看了一下,居然看到了方惟彦。
    春桃眼尖也看到了,好奇道:为何这么多士子都站在李府的门口?
    这叫行卷,士子们乡试会试前都会四处行卷,若是有被哪位官员夸奖了,那就算是有了名声,只要有名气即便没中,但也能获得官员们的青睐。
    她爹当年就是因为以搏击知府闻名,后来被铁御史称赞,闻名京都,甚至上达天听,故而科名很高,中了二甲。
    春桃不解:那为何方公子也在此,按照他的家世不该登堂入室吗?
    蜜娘笑道:那你也要看这是什么地方啊,吏部可是铨选官员之地,一个小小的吏部考功司郎中都可以给外官脸色看,这可是吏部左侍郎的府邸。况且,勋贵和文臣总是有些差距的。
    就拿现在勋贵家的姑娘都嫁文臣就知道其中奥秘了,甚至很多文官都是跟文臣联姻,不愿意跟勋贵联姻。皇后的亲妹子阮五娘嫁的也只是大理寺少卿的儿子,阮三娘嫁到沈家看起来身份贵重,但据说沈家更想和同乡成婚。
    当朝首辅选的女婿,都是同乡进士的儿子。
    实权者是文官,勋贵大多富贵闲人。
    这次进李家,并不是露珠来接的她,派了个脸生的婆子过来。蜜娘和定二奶奶对视了一眼,觉得奇怪,进去了正房之后,只见李夫人正躺在榻上。
    夫人,您怎么了?要不要紧。蜜娘赶紧上前去。
    李夫人一看是蜜娘和定二奶奶仿佛遇到知音一般,你们可总算来了,我是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歹你们来了,我也心安了。
    您这是怎么了?定二奶奶似乎想到了什么。
    能让李夫人烦恼的绝对不是官场或者李覃的事情,肯定是李冠的事。
    李夫人屏退下人,蜜娘也悄悄跟着露珠出去了,如此,李夫人才道:我那个孽障可真是天生的多情种子,他欠下的债倒让我来还。为着这事儿我是吃不好睡不安稳。
    那关蕙卿居然找上门来了,那孽障起先把人安排在外边,你猜怎么着,被我那儿媳妇发现了,我那媳妇儿倒是个体贴的,说想把人接进来。可这叫怎么回事儿呢
    定二奶奶讶异:这关小姐到底是大公子先生的女儿,又是名儒之女,若是做了妾侍,旁人又如何看待?
    李夫人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让别人说我们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吗?
    即便是娶二房,那也不能娶这般的啊。
    关蕙卿的父亲是在湖广很有名的大儒,很受人敬重,这样的人遗孤更要好生照料,偏这畜生居然行了周公之礼,那关蕙卿也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如此不检点,这可如何是好。
    她要送关蕙卿出去,又怕影响李冠,毕竟明年二月会试,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事情影响到科举就不好了。
    儿媳妇吴氏又把人请了进来,她暂时先把关蕙卿放在身边,并不愿意她做二房。
    李夫人身边得用的人不少,但出主意的不多,尤其是定二奶奶算是个有奇谋的人,之前李冠能定下吴氏,就是她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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