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崔缇,方惟彦才讶异:原来是他呀。
    怎么样?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你先说说你和崔夫人是什么情况。
    蜜娘就把经过说了一遍,还道:她家请我们去诗会,结果不公正,好,你既然要咱们抬轿子是不是也要提前同我们说一声?所以,我就闹将了开,当然我也不是无的放矢,一来,我爹要科举,需要借名,有我这样一闹,铁御史自然也觉得我爹清正,我不能说名声对科举完全有用,但肯定也是起到一定的作用的。
    方惟彦上下打量的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几乎是惊涛骇浪起来,在他接触的蜜娘就跟小姑娘没什么两样,喜欢和他拌嘴,还经常噘嘴生气,还怕打雷,但是她又很聪明。
    是一种天生的聪明,不是那种少年老成,看起来如老僧入定的聪明,而是非常清灵的那种聪明,就是临变能力很强的那种,且不拘俗套。
    就像人家说他们读书人,固然刻苦很重要,但天赋更重要。
    尤其是吟诗作赋,想要写的好,都得有天赋。
    他觉得蜜娘就是这样的人,转危为安几乎即刻就有对策,绝非什么运气。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还有点不自在。
    今天她不就是看首饰看的时日长一点了么,有必要这样看她吗?
    方惟彦笑道:你若为男子要当官可没我的活路了。
    我可学不来八股,你也甭抬举我,若我为男子,我好处那可太多了。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
    这看的方惟彦越发好奇了:说说,假如你为男子该如何?
    蜜娘捂嘴笑道:我若为男子,你就为女子,你性子喜静脾气又好,真真是我的贤妻,哈哈。
    方惟彦不擅长口角,只道:你真是顽皮,还这样说。
    本来就是。哎呀,话扯远了,我虽然不是什么阅人无数的人,但那王三娘虽然面上谦虚,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万一吹什么枕旁风了,你可怎么办呢?蜜娘还是很担心。
    如果事情出在她身上,她大不了鱼死网破,或者想办法,但若是牵连到方惟彦身上,她就有点担心了。
    方惟彦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我现在只是个庶吉士,况且我是陆大学士的门生,他要做什么,总得看陆大学士的面子。
    蜜娘心道,那可未必。
    你放心吧,没事的,官场上除非是涉及到党派争端,利益冲突,否则只是女眷之间的一点事情翻不起什么风浪。崔缇是闽人,和陆大学士有乡谊,他年少时听说极为荒唐,娶的原配早早亡逝,常年混迹于青楼,后来不知怎么倒是发奋读书,后来就进了翰林院,他非常擅长写青词,还崇道,皇上经常和他一起讲道法。
    就是后来崔缇被阮太后上台后,直接流放了,那时崔缇都要入阁了,直接授意流放他。
    方惟彦想到这里,看了蜜娘一眼。
    蜜娘冷哼一声:天下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我从来不信。
    即便她重生一回,蜜娘也不相信人可以长生。
    全是骗人的玩意儿,不过永隆帝炼丹倒也是为了他自己的身体,御医们开药常常中平,那药治不死人,也难得好起来。
    但蜜娘对崔缇了解不深,大概听过这样一个人,但是具体不了解。
    方惟彦心道他和崔缇本身就有一段恩怨,前世他入翰林院没多久,崔缇时常要写青词给皇上,但写不出来的时候,就让刚入翰林院的三鼎甲写,偏张敖是阁老之子,李冠是吏部左侍郎的儿子,这二人都是通了关节,唯有榜眼和他还有另外一位同僚,被他关在家中写青词,若没写出来就不给饭吃。
    他没想到七拐八拐的,崔缇的夫人居然和蜜娘扯上关系了,难道前世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蜜娘要对付崔缇?
    这也不是不可能。
    但现在的蜜娘,他觉得不像前世的阮太后,大概是嫁给了他的缘故,不必进宫了,所以很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前世那个阮太后简直就像是杀神,睚眦必报到了极点。
    现在的蜜娘爱笑,嘴角笑起来甜如蜜,会讲义气,会关心他,也会很孩子气,机灵的时候会大放异彩,但也和普通人似的会生气。
    这样就很好。
    走,扶你上车,我们回家去用饭,我肚子有点饿了。方惟彦道。
    蜜娘点头。
    晚膳后,二人一人弹奏琵琶,一人吹箫,还合奏了一段,堪称琴瑟和鸣。
    这就是娶了个读过书的姑娘的好处,她会在自己说某个成语时会心一笑,会和自己琴瑟和鸣,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知己实在是太难了,而且蜜娘不像旁人的媳妇,与其说是娶妻,不如说娶的老妈子,从头管到脚的那种。
    明日我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你自己早点用饭,听到没有?要是困了就回来歪歪,想画画了缺什么颜料,你若不好同娘说,只管让人去我书房拿,我书房好些。方惟彦亲昵的搂着她道。
    蜜娘点头:好,我知晓了。
    她乍着胆子道:你总是在床上和我亲近,什么时候去其她地方去亲近?
    方惟彦顿时咳嗽的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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