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方惟彦还以为他听错了,怎么只他一个回去,连忙道:蜜娘,我无事,我们回去吧。
    蜜娘不耐烦道:你回去就自己回去,我不回去。我包袱都准备好了,就准备在这儿过夜的,正好到他们家养胎。
    你要做什么?方惟彦都被吓到了。
    哼,我早说过国政绝不能在私门谈,一次两次三次我能容忍,可时日长了,知道的说的好听是什么学士爱护,不知道的以为你方惟彦是他的臣子呢?反正他不是让你时常饿着肚子写青词吗?我在家也见不到你,我就在她们家养胎,谁也不要拦着我。你知道我的,做事向来不畏惧别人说什么。蜜娘对方惟彦使了个眼神。
    方惟彦立马反应过来,国政绝于私门,这话真真是反击的太好了。
    像谭麟那样私下抱怨,只是抱怨辛苦饥饿,很少有人会替他出头,因为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规矩,更何况崔缇是他们的大座师,深得皇上青眼。
    但若是以私门不会公事,且本身就不应该使唤皇帝的臣子。
    王三娘在屏风后看着,她期待这二人最好能吵一架,方惟彦对阮蜜娘失望。
    没想到方惟彦感叹道:那好吧,你就在这里住下,一应物件我让人送来,还有我们肚子里的小姑娘也要好好儿的。
    一看方惟彦能领悟自己的意思,蜜娘心中很是高兴,她道:嗯嗯,你把我最爱的那盒牙粉送来,旁人家就是再好的牙粉我也用不惯。
    崔家下人一听方惟彦这么说,都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向他。
    方惟彦故作虚弱一笑:那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明天你要来府上看我,送我爱吃的牛肉汤包来,我早上就要吃那个。
    二人喁喁私语,方惟彦还真的准备走的。
    崔缇听说了,大骂:被妇人拿捏,倒也好意思,这个阮氏她要做什么?
    这个人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若是真的让她住下了,方惟彦把国政绝于私门,不体也!这样的话传出去,恐怕他立刻就要被人参了。
    虽然他是完全不怕那些御史犬吠,但皇帝也广开言路,一旦传出去,方惟彦一个小小庶吉士,能为不大,但若把人逼急了,绝对是鱼死网破。
    季英留步。崔缇含笑捏须行走出来,一派文人雅士的模样,仿佛是哪里的居士一般。
    方惟彦一只脚正准备迈出花厅,蜜娘当然也看到有人走了出来。
    方惟彦连忙垂手站好。
    请学士指教。
    崔缇摇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算什么指教呢。你既然写好了,就快些回去,怎么还不走?
    他这眼里仿佛没有看到蜜娘一样。
    方惟彦笑道:学生这就走。
    但也只准备一个人走,蜜娘仍旧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喝着蜂蜜水,脸色没有半点波动。
    崔缇往屏风后看了看,他毕竟是男子,不好和女子随便搭话,这时候王三娘才从后边走出来,她笑意吟吟的对蜜娘道:咦,怎么你不跟着回去?你相公不是回去了吗?
    蜜娘冷哼一声:你自己不是知道么?当年你姐姐在诗会上就是作假,请人吹捧,拿我们当垫脚石,那个时候我就说了我绝不是那等容忍别人在我家门口弄虚作假的。况且,我不知道你们家三番五次请一个庶吉士上门做什么学问?天天在翰林院馆课自有人教,怎么还得经常扣留他,还饭都不给的吃。这比请人去挖煤矿还黑心吧。
    反正不是说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吗?可这不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大臣不能公器私用,即便他现在是庶吉士,那也是朝廷为皇上为国家选拔的人才,并非是你们崔家家奴。你就是养条狗,让他看家,都得给一根大棒骨吧,一个年纪轻轻,平日馆课从来都是最好的二甲传胪出身的进士,就因为自己的善良,居然过的连狗不如,你们还敢问我,真不是东西。
    我今日不走,以后也不走,我这个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什么公婆爹娘相公在我眼里比不上一个礼字。做大臣的不以礼来约束自己,反而把皇帝之臣当为私臣,你们既然三次饿他肚子,那我就在你们家三个月。
    王三娘心道,让你说让你说,到时候最好方惟彦也被打发走,蠢女人。
    崔缇却看了方惟彦之妻一眼,分明这样体面的人,却做出无赖的事情,但他见王三娘不欲多说的样子,他只好上前,好像才看到蜜娘一样:方夫人这是说哪里的话,季英是陆大人看好的人,又是我也看好的后辈,这才让他来我府上,还请你不要见怪。
    一幅慈祥长辈的模样。
    蜜娘起身福了一下,才笑道:我是个妇人,并没有什么见识的,关心的也都是微末小事,只是我有一惑,请您解开?
    你说。崔缇眯着眼看她,并不以为意。
    一个女人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蜜娘笑道:不知道您的座师是哪位?当年是不是也这样关着您不给吃饭,把庶吉士当奴才打发呢?
    崔缇自认养气功夫也好,这话却很难接,若他说没有,也就是说是他自己自作主张,并没有旧例,若是有,她可能早就已经打听好了,那就是污蔑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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