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还有两位少女过来,她们看到蜜娘旁边的画架子,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有位着绿裳的少女走上前道:方四奶奶,我能不能看看你画的樱花,我最喜樱花了。
    蜜娘欣然答应:有何不可,请二位指教才是。
    二位少女忙摆手道:不敢指教。
    她们很喜欢蜜娘调制的这种樱花粉,非常少女,脱离了传统工笔画,自成一派,但是很好看,这两人也是颇有才学的,蜜娘对她们也很客气。
    不一会儿,一碟点心吃完,她有些懊恼。
    但是看她画的人却不少,德音县主暗自生气,因为这个人实在是不好对付,她先声夺人,又以画引人,有不少人都暗自在说不愧是阮小姐。
    阮小姐是《玉蟾记》里的雪莲仙子的凡俗化身,很受欢迎,今日大家都说百闻不如一见。
    这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今日为了办花宴,可是四下搜罗了不少花来,姚黄魏紫甚至一百两一盆,这些对她而言耗费也颇多。
    但是却让蜜娘盛名更胜从前,怎么能不让她恼怒。
    一直到要走的时候,德音县主深情都是淡淡的。
    蜜娘心道,皇亲国戚又如何,以势压人终究不及以才德服人。
    虽然她不知道为何这个德音县主针对她,但是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尤记得这个县主前世的时候在她面前可是乖顺的很,年年送厚礼,会说会笑得,如今也是个看人下菜的人。
    出了锦乡侯府的大门,蜜娘拿着画儿回去,心情一点都不受影响。
    反而是德音县主气很不顺,正好此时有个侍女进来,只见她今日也是穿的黄色的褙子,头上戴着几朵绒花,腰细细的。
    顿时她就发作了,指着这侍女道:看看你这狐媚的样子,是想勾引谁啊。腰弄的细细的,头发松垮垮的,跟秦楼楚馆的□□有什么区别。
    丫鬟吓的半死,连忙跪下。
    你回去,明天不许吃饭。嬷嬷对那侍女挥手,示意她赶紧下去,不要惹怒德音县主。
    等人都走了,这嬷嬷才道:县主,您何必把阮氏放在眼里,她已经是有夫之妇,再怎么样也影响不到您,我看姑爷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可能和她搅合在一起,那还要前途不要。
    我就是恨他新婚之夜,居然还给我气受,让我丢脸。
    想起那日韩奇吐血,她过去时,人走的都只有小猫两三只,韩奇还心不在焉,甚至在晚上和她敦伦后说了梦话,一直在喊阮小姐,什么对不起我的阮小姐,什么他的阮小姐终究没有等到她。
    德音县主本来对阮氏没什么看法的,之前只是听说皇后要把宫女嫁给韩奇,还觉得韩奇倒霉,被迫要娶一个低贱身份之人。至于韩奇和那宫女有没有情愫,她觉得没有,毕竟门不当户不对,除了先皇后脑子有病,怎么可能如此指婚,且韩奇一家在皇后过世后,也没有上书求娶那宫女。
    而且德县主也不觉得自己和宫女比,倒是阮氏声名远播,她觉得很有可能,因此她忍不住去让人查所谓阮小姐,看她们俩有没有什么交集。
    不过,查了半天没查出来,只是有一天阮氏进宫后,得了太后的赏赐,韩奇破天荒的道:真不愧是湖广的姑娘,什么都不怕。
    这才露出了破绽。
    女人都有直觉,若阮氏是个很差的女子,她恐怕怀都不会怀疑,但是她曾经听信陵侯夫人嘀咕,说什么她那个庶子顾望舒,对阮氏很上心。
    虽说锦乡侯夫人表示信陵侯夫人是因为自己儿子纨绔,恨庶子太出息,又因为恨东安侯府坏了她的好事,故意无中生有。
    但于德音县主而言,空穴未必来风。
    就像她爹还是驸马呢,她娘还是长公主,可那又如何,家里那几个妖妖调调的侍妾却更受宠,反而在她娘这里都没来几次。
    也许有的女人就是如此,以勾引男人为乐。她能勾引顾望舒,韩奇指不定也是她幕下之宾。
    若今日她老实些,乖乖让她出口气,反而还好,但是她今日还挑战了自己的权威。
    一看就是个眼空心大,又十分刁钻的人。
    分明是自家宴会,她还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足以见她这种人为人如何的刁钻了。
    论身份,她是县主,她不过是个小官女儿,论家世,她是长公主之女,皇亲国戚,而那阮氏只是个寒门女儿,说是江陵阮家,可只是个旁支,再论嫁的丈夫,她嫁的是侯府世子,而阮氏嫁的只是个侯府的公子,方惟彦身上可没有爵位。
    她样样都胜过这阮氏,没想到今日却被她弄的差点下不来台来,而且还有韩奇这件事情在,她本准备让她出一回丑,让大家知晓她名不副实,日后就慢慢的孤立她,她倒好居然踩着自己上了。
    德音县主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因此暗自决定日后一定要找回场子来。
    越想气越不平,好在此时韩奇从外走进来,这府里有什么事情,韩奇作为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尤其是今日一天就罚了两个丫头。
    韩奇知晓她是新妇,要拿下人立威。
    但也未免觉得她有些残忍,若是周福柔在,必定不会如此,她是个对小兔子都舍不得吃要放走的人。
    想到这里,再看德音县主时,脸色有些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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