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是朕亲祖母,您想知道安安的事情只管问朕,您要见安安只管说一声,朕带她来见您就是了。朕隔三差五都会来问安,皇祖母有话直说就是了,我们嫡亲的祖孙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谢澹漫不经心的语气顿了顿,反问道,是谁撺掇皇祖母,宫里应当都知道朕今日清凉殿大朝会,早不去晚不去,非得趁着这个时候召见她,安安身边的下人不知此事,更不认识皇祖母宫里的人,才造成这般局面,这不是平白挑拨我们祖孙不和吗?如此用心险恶,皇祖母跟朕嫡亲血脉,可别受了旁人的撺掇。
    你这反倒怪上哀家了?太皇太后道,怪不得那女子让你宠得无法无天,连哀家的人都敢如此对待,这眼里还有哀家吗?
    皇祖母言重了。谢澹道,皇祖母有所不知,安安不是什么养在外头的女子,她是朕救命恩人的女儿,自幼被朕带在身边,是朕一手养大的。她被朕养得什么都不懂,半大的孩子,懵懂无知,能有什么错。都怪朕不曾好好教她,她若有错,自然全都是朕的错了。
    谢澹起身离座,微微躬身,恭谨说道:朕跟皇祖母请罪,请皇祖母责罚!
    太皇太后气得往坐榻靠背上一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旁边的嬷嬷见事不好,赶紧跪下说道:太皇太后息怒,陛下息怒!陛下,太皇太后也是不知其中缘由,只听说您身边有个宠爱的女子,太皇太后心中高兴,想要见见罢了。太皇太后,陛下是您嫡亲的孙儿,对您一向恭敬孝顺,您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跟他置气呢。
    太皇太后毕竟是太皇太后,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一哭二闹也没意思了,太皇太后迅速冷静下来,皇帝和太皇太后各自冷然端坐,殿内死一样的沉寂。
    半晌,太皇太后重新开了口,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谢澹问。
    太皇太后道:你把人养在御前像什么样子,不合规矩!你喜欢她,就该给她个名分,好歹封她个位份,把她放到后宫里来。养在御前成何体统!
    安安放到后宫?谢澹玩味地冷然一笑,淡声道,皇祖母,安安不一样,她又不是朕的嫔妃,进的什么后宫呀。安安自幼体弱,胆子又小,柔弱不能自理,朕哪敢送到后宫让皇祖母操心劳神,也只能自己小心养着了。左右她在朕身边都养了十几年了,她一个小女儿家,也坏不了多少规矩体统。
    嗬!太皇太后嗤了一声,说道,那你哪天倒是带来让哀家瞧瞧,哀家倒要看看,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间绝色。
    皇祖母有命,改日朕带她来就是了。谢澹道,只是可能要等些时日,安安本来身子就弱,今日这么一惊吓,又传了太医了,只怕要好生将养一些日子才行。
    谢澹出了福宁殿,笑笑向陈连江吩咐道:传下去,雨前斋丫鬟侍卫尽忠职守,所有下人,赏三个月份例。
    哎,知道了。陈连江窃笑,少不得叫人把这事传出去。陈公公心里嘀咕,这好事儿清凉殿咋没摊上呢。
    谢澹一走,太皇太后又把新换的茶盏摔了个粉碎。
    嬷嬷劝道:太皇太后息怒。不过一个小女子,听这情形还是个病秧子,您犯不着因为个女子跟皇帝生了嫌隙。
    他跟哀家还没生出嫌隙吗,他什么时候真心敬着哀家了?太皇太后默了默,说道,不知怎么,哀家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刘公公跪在下头哭道:太皇太后,您给奴婢做主啊,奴婢这一顿打就白挨了?
    嬷嬷说道:你就消停吧,今日挨这一顿打你命大,你就没听见皇帝话里话外那个意思,他今日若是问你个挑拨离间、办事不力之罪,你想怎么个死法?
    滚!太皇太后心烦意乱地挥退了刘公公,把闲杂人等都屏退,自己枯坐片刻,忍不住埋怨嬷嬷道,都是你,出得什么馊主意,你怎么就没把那女子底细弄清楚!
    嬷嬷低头委屈,御前的人哪是那么好安插的。
    太皇太后道:叫人去承恩侯府传个话,让他们这阵子都小心一些,令家中子孙闭门读书,谨言慎行,这个关口可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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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口中柔弱不能自理要养病的叶初此刻头上就戴着那么大一朵牡丹花,骑着小马跑去找韩静姝玩。
    叶毓回京后,宣平侯夫人也舍不得管韩静姝,关键也不太能管住,几天不见,韩静姝赛马成瘾,已经在王孙公子和千金贵女的圈子里面混个脸熟了。如今圈里都知道不要轻易答应跟宣平侯府的小千金赛马,输给她太丢脸了,可就算你侥幸赢了她,也不算什么光彩事。
    叶初和韩静姝在韩家别院的那条路上会和,商量着去哪里玩。天热太阳晒,两人玩一会儿就该回去了,所以也不好走远。
    从这个地方瞭望山下,就能看到山脚下一片空旷的赛马场,听说这几日有一个什么蒲月诗会,京城世家一年一度的诗坛盛会,要举行一连三日,各家公子和贵女们大约都去了,要在此展示才华,还要选出每年的诗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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