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马面说的,除了住的地方稍微黑点之外,做鬼到底有啥不好。
    谁知道呢,兴许是因为你厌烦我吧。
    募的,一把子熟悉的喑哑嗓音传来,原来是黑无常范无救、范小八回来了。
    谢曲:
    真尴尬,怎么就把心里话给嘀咕出来了?不过听范无救这意思,他俩以前是不是关系不大好?
    这可不成,这范无救是个美人,且是个腰细的大美人,他谢曲一辈子好细腰,怎好惹一个腰细的美人发怒?
    是了,一定全是他的错,是他从前太不懂事,不懂得享福。
    退一万步说,这地府中的差事,就算再累,难道还能累得过凡间各大仙门之间的勾心斗角么?
    对、对,一定是这样,有道是人死如灯灭,生时种种已全做了过眼云烟,想再诈尸也晚了,那么即是如此,留下便就留下吧,毕竟能有这种极品大美人做伙伴,每天光是看着也赏心悦目啊。
    反正只要不是这些鬼差眼拙认错,他先前的记忆,总归会有办法再找回来的。
    想到这,谢曲觉得自己差不多是琢磨通透了,遂一抖袖袍。
    各位,我方才又想了想,我觉得我是愿意留
    没人搭理他。
    范无救仰着头看崔钰,语气很不好:看样子,他这次是没办法很快恢复了对么?
    崔钰点了点头,刮向谢曲的目光凌厉如刀,至少我是没有办法的,他似乎是往自己身上用了些禁术换而言之,这次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就算是秦广王殿下,也很难让他想起什么来。
    对了小八,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急,事情都办好了么?
    别提了,崔判官我问你,他的记忆暂时恢复不了我理解,力量呢?力量能恢复么?
    力量倒还灌得进去,只是因为他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对力量的使用也不会很熟练。
    不熟练,但是能用,对么?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行,能用就行,其他的都不是很要紧。
    谢曲:
    有没有搞错,好歹来个人理会一下他行不行?现在这样就显得他很多余,半点也没有传闻中无常鬼差该有的气势!
    真是明明先前拦着不让他走的是这群鬼,现下不搭理他的还是这群鬼,这群话里话外都很嫌弃他的鬼,究竟还要他怎样?
    既然这么嫌弃他,干脆就直接放他去投胎,另外再找个懂事听话的补上白无常位子,不就行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想通的,好不容易才把固有观念从我居然要做一只长舌鬼转变成做白无常听起来也挺威风的。
    地府不分昼夜,也不见时间流逝。马面有事先走了,谢曲左看看右看看,琢磨有关他的这场争论一时半会应该是完不了,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托着腮帮子听崔钰和范无救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深深地惆怅了。
    堂堂听雨山庄少庄主,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虽说名声差一点,但何时受过这种冷遇?
    简直是不能忍。
    尤其是崔钰,听听他说的那都是些什么话。
    什么叫小八你听着,若有下次,我绝不会再帮你们隐瞒,一定要将他玩忽职守之事告知秦广王殿下?
    什么又叫有时候我真觉得由着他闹才是最好,他要作死你就让他去,何必费心管他,如此放不开?
    听了老半天,谢曲没忍住打起哈欠。
    骂吧,都使劲骂吧,横竖爷如今啥都想不起来,还插不上话,崔钰你就是骂得再狠,在爷听来都无关痛痒。
    也不知是又过了多久,范无救似乎终于厌倦争论,一把将坐在地上看热闹看到快要睡着的谢曲扯起来,将话锋一转,转头对崔钰道:崔判官,你要骂我我都听着,但我现在有急事,你能不能等我忙回来之后再接着骂?
    崔钰一愣,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低头翻起生死簿,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正如你看到的这样,他回来的恰是时候。范无救点头道:我方才前去查看过了,那地方不对劲,里面不止有一只煞,而且不全是恶煞,这才是最要命的。这事若搁在以前,我一个人倒也能勉强应付得来,但我最近魂魄不稳,如果再强行化解太多的煞,没准会失控。
    崔钰啊了一声,翻看生死簿的动作停下,手指点在其中一行蝇头小字上,既像是附和范无救所言,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说得对,那地方似乎藏了好多只煞,不是现在的你可以轻易化解的,你得带他去怪哉,最近死后化煞的人怎么这样多。
    对,我必须得带他去,因为那地方的煞太多,城中百姓已支撑不了太久。为了不让那边满城的人变成满城的鬼,平白增加咱们地府里的怨气,这事必须尽快解决。
    话毕,再转头看向谢曲。
    我知道你现在其实并没有完全信任我们,也仍对你自己的鬼差身份存有疑惑,你不必担心,因为就算记忆回不来,你作为无常鬼化煞的本事却是早已被刻在命魂之中,挣不掉摆不脱的。而且,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帮你验证我话里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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