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的啄吻,一触即逝。
    谢言岐虚虚揽着她的腰肢,垂眸看来时,眉梢小幅度上抬,就这样?
    初沅抬起一条细白手臂,反手攀住他脖颈,睫羽轻颤着,将唇印上他的。
    她的吻温柔辗转,沁着丝丝缕缕的甜软。
    无声无息地,侵占着他的理智。
    谢言岐滚了滚喉结,手上收紧她的腰,俯下身子,追逐着加深,时轻时重。
    慢慢地,初沅有些呼吸不过来了,配合他动作侧转的脖颈也开始泛起酸疼。
    她背靠谢言岐的胸膛,浑身绵软地不住下滑。
    谢言岐却扣住她的腰肢往上提了一把,鼻息交.织,留了一丝空隙给她喘气。
    初沅的呼吸渐趋困难,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起伏着,她无意识地攥住了他放在腰间的手,细指缓缓收紧。
    两人同乘一马,紧相依偎。
    谢言岐深绛箭衣从马背上垂落大片衣袂,叠着初沅的水蓝裙摆,交织错色而现。
    骏马久未等到主人落鞭,便驮着他们走到树荫,伸长脖颈去衔嫩草,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摆扫动着。
    天光正盛,透过交错的树枝照下来,却只落下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静谧的林间,唇舌交.缠的的细微水声层层漾开,在繁枝茂叶落下的阴翳中晕染着旖旎暧.昧。
    然,一切的意.乱.情.迷,却都戛然而止于,箭镞破空而来的尖锐声响中。
    公子小心!
    谢言岐的唇甫一离开初沅,便听得女子的惊声呼叫。
    初沅绵软地偎在他怀里,眸中水光迷离。
    被谢言岐挡住,她看不到身后的任何情形。
    但随他去扯动缰绳,骏马驮着他们缓慢转了过去,不远处的情景,也悉数映入了眼帘
    也不知是何时出现在附近的梁盼,胸前插着一支羽箭,衣衫蔓开大片深色血迹,一张称得上是清秀的脸也在剧烈的疼痛下,煞白得难见血色。
    她捂住受伤的地方,视线聚拢,看向掣马转身的谢言岐,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谢世子怀里,竟还有一个面色潮红的女子!
    为什么到林间狩猎,他们都不肯分开!
    心脏连着剧痛猛烈跳动,梁盼被他们亲密相偎的场景刺得目光涣散,最后,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疼的,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说到底,梁盼也是永宁侯捧在手心娇宠的嫡女,有一定的身份,就这样遇刺晕了过去,自然免不了一阵兵荒马乱。
    听到动静之后,她身边随行的侍从终是姗姗来迟,看着中箭晕厥的梁盼,此起彼伏地惊呼道:小姐。
    见此,谢言岐却是不耐地蹙了眉,捻指比了个手势,示意跟随的暗卫追踪刺客、收拾残局,便提紧了缰绳,毫不留情地策马离去。
    初沅被这变故一吓,原本迷离飘忽的意识,也倏然清醒了过来。
    她缓匀呼吸,问道:世子,我们就这样走了吗?
    谢言岐提了下唇角,不然,你还要继续看她演戏?
    听了这话,初沅茫然地眨眨眼,抬起头看他,却不经意地,觑见他唇角晕开的一抹淡红口脂。
    初沅的心跳顿时错漏了半拍。
    她犹豫地抬起手,摁在他唇角,轻轻拭去。
    对上他垂眸望来的询问目光,她抑着几分赧意,道:这里沾了点东西。
    局促得不敢直言。
    若是让旁人瞧见他这靡靡的风流样,再看到他们的空手而归,指不定要浮想联翩些什么了。
    但谢言岐这人,有时候就是喜欢存点坏心眼。
    他睥着她水光潋滟的双眸,心中明明就已经答案,却还是勾起唇角笑问道:是什么?
    初沅便只好摊开小手,展露指尖上的一抹殷红。
    谢言岐不依不饶地挑了下眉,嗯?
    初沅缓缓转过身,僵在了他怀中,口、口脂我的。
    谢言岐终是胸腔微震地笑了一声,那以后,就多买些,还你。
    ***
    在他们抵至平泉别庄的一个时辰以后,昏迷不醒的梁盼终是被送了回来。
    一时间,永宁侯所在的那处院落乱成了一锅粥,大夫婢女来去匆匆,给梁盼拔箭处理伤口,混着血色的热水泼了一盆又一盆。
    永宁侯看着双眸紧阖、脸色苍白的女儿,整颗心都疼得揪了起来。
    他瞪目怒视珠帘外跪了一地的侍从,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么多人,就保护不了她一个么?
    其中一个侍从嗫嚅解释道:侯爷,是、是小姐不让我们跟得近了。
    永宁侯怒极地拿起个空药碗,砸了过去,所以你们就任由我女儿孤身犯险,受这么重的伤?!
    清脆的响声中,瓷片碎了一地。
    似是被其惊醒,梁盼蹙了蹙眉,缓慢睁开迷离的双眼。
    她转头看向床边的永宁侯,低唤了声:阿耶这伤,是我自己愿意去受的。
    永宁侯从她苏醒的欣喜中回过神来,随即,又惊愕地凝了眉头,盼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自己去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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