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初沅知道,他一定能做到。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这时,更漏的声响穿过漫漫长夜,悠远传至耳畔。
    子时已到。
    谢言岐附在初沅耳畔,轻笑着,低声问道:殿下的生辰到了,不知殿下,想要怎样的礼物?
    初沅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眼眸澄澈地看着他。
    可她手上的动作,却属实算不得无辜。
    原本抱着他劲腰的那双小手,此时已是悄无声息地穿过他的腰封,隔着单薄的衣料,若有似无地轻挠着。
    她一字一句,慢声道:自然是,想要世子
    作者有话说:
    定情了,定亲还会远吗?
    定亲了,成婚还会远吗?
    成婚了,完结还会远吗?
    下一章我就进入终篇!
    第134章
    她唤他, 不是世子,便是谢大人,疏远且客套。
    也就偶尔, 会连名带姓地直呼他姓名。
    不过,也许是由于三年前, 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世子这个称谓由她口中唤出,似乎总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和暧|昧。
    尤其现在, 她靠在他怀中, 仰首望着他,一颦一笑, 一个细微的动作、眼波的流转,就有如迷魂调一般, 撩动着他的心弦。
    谢言岐喉结微动, 仅存的理智,几乎就要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土崩瓦解。
    他颇有几分无奈地握住她的细腕,将她不安分的小手从腰封间隙中取出。随即, 惩戒似的捏捏她的柔荑,半垂着眼睑看她,笑问: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初沅轻眨睫羽, 眼角还挂着楚楚可怜的泪花。
    她的嗓音犹带哭腔, 听起来, 当真是无辜极了, 在讨要我的生辰礼呀。
    闻言, 谢言岐又是无可奈何地一笑。
    他道:臣不是, 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么?
    四目相接,他的眸中映着荧光点点,就有如繁星揉碎在他的眼底,深邃又温柔。
    初沅仰首凑近他,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问道:你是我的,什么人?
    谢言岐笑道:就要看殿下,愿意给臣怎样的名分了。
    说着,他俯首啄吻她的唇角,追问道:殿下要给臣怎样的名分,嗯?
    ***
    为着宫里的生辰宴,宫里可谓是忙忙碌碌,生怕出半点的岔子。
    这日清晨,圣人本是想尽早去接初沅进宫。
    可是还未待他盥洗,他就在宫婢为他更衣的时候,突然呼吸发堵,眼前一阵晕眩,随即便呕出一大口黑血,染得衣衫脏污。
    见到这般情景,整个金銮殿登时一片乱象。
    尚药局闻讯,也匆忙出动了长官温清平和一众御医。
    温清平跪坐榻前,胆战心惊地为圣人切脉诊治。
    他沉默的这阵,殿内亦是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慢慢地,温清平的额角渗出细微冷汗,眉头也跟着蹙起。
    瞧见他的这幅神情,虚弱卧在榻上的圣人咳嗽两声,不禁厉声问道:温清平,你有话就直说。朕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近期,他已经不是头一回,有这样的症状了。
    温清平忙不迭跪倒,战战兢兢地颤着嗓音道:陛下精血亏虚,性加急躁,想来,是服食了过多的方士金丹
    随他话音一道落下的,是圣人怒不可遏,扔甩出的一个瓷枕。
    温清平不敢躲闪,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他的额角顿时鲜血溢流。
    朕服食的是清元道长炼制的金丹,是长生之药,又怎么可能致朕抱病?你这个庸医,诊不出来,竟然还敢推脱是丹药所制!你给我滚,滚!说着,圣人就要挣扎着从榻上起身,作势要去踢打温清平。
    昔年雄姿飒爽的开国之君,如今竟是为口角之争,对臣子大打出手。
    温清平不免心生寒意,忙是捂着血流不止的额角,躬身告退。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门口,圣人的情绪方才逐渐平复。然而他的呼吸仍旧短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面上的青紫之色未褪。
    见状,旁边的桓颂实时递上一粒金丹,道:今日是昭阳公主的生辰,还请陛下莫要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
    圣人的目光随着他手上的金丹而动。旋即,他伸出手接过,将那粒丹药送至嘴边,仰首服用。
    而他的灵台,也随之清明,气息渐归于平稳。
    圣人倒退几步,坐到榻上,阖着双眸颔首道:是啊,朕可不能让初沅的生辰宴,有任何的差错。
    说完,他思忖片刻,睁眼看向桓颂,就让太子去接初沅进宫吧。
    桓颂颔首应是。
    待到圣人彻底恢复如常,他提议道:最近酷暑难当,许是因为如此,陛下方才性加急躁。不如,等殿下的生辰之后,去骊山行宫避暑?
    骊山行宫谓华清宫,倚山势而筑,辟有汤泉,气候宜人。
    倒不失为避暑的好去处。
    闻言,圣人应允地点了下头:好,就依你所言。月中的时候,游幸华清宫。
    桓颂几不可见地提了下唇角,道: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话音甫落,他也躬身退出金銮殿,走到外边的廊道,凭栏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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