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初沅的吐息是彻底被他掌控,呼吸滞涩凌乱,充斥着他夹带清冷松香的灼烫气息。她脑中空白,毫无招架之力,只有小手抵住他的胸膛,喉间溢出短促的嘤咛。
    大抵是觉得,事还未成定局,不能将人欺负得太狠,半晌,谢言岐握住她纤薄的肩膀,克制着,和她分开。
    他们鼻尖相抵,急促的呼吸错乱着交织,久久不能平复。
    谢言岐抬手轻捻她耳垂,若有似无地摩挲着,直惹得初沅心尖发颤,止不住地往他怀里倒。
    他低哑着嗓音,轻笑道:殿下吃的药,是有些苦。
    而且,也没有必要。
    闻言,初沅抬眸看他,俨然带着几许迷茫。
    谢言岐继续解释道:殿下不必勉强自己,喝这些用处不大的补药。
    臣想要的,从始至终,就只有殿下。
    如果殿下想要孩子,大可在往后,从旁支过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眼底浮现笑意,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戏谑,况且,殿下与其想着和臣生孩子,倒不如想想,怎么帮臣在陛下面前说说好话,嗯?
    他这番话,既是点明了她喝那道补药的用意,又何尝不是一种隐晦的催促?
    他这样毫无顾忌地揭穿她的心思,初沅不禁有刹那的局促和羞赧。
    须臾过后,她缓过神来,又因为他的这番话,心里丝丝缕缕地溢满感触。
    初沅低声陈述道:可我已经说过了。
    谢言岐小幅度地抬了下眉,颇有些许意外。
    又听她接着道:阿耶同意了。谢大人,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七夕那晚,她对着圣人许下的愿望便是
    她想要一个人。
    那就是,谢言岐。
    瞧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初沅浅浅弯起眼眸。
    所以,他们现在,只需要等着圣人赐婚就行。
    体会到她话里的这层意思,谢言岐的眸里次第渐染笑意。
    他没忍住又是俯首,吻落在她唇角。
    恰逢此时,前去处理药渣的流萤,也去而复返。
    第148章
    流萤并未走远。
    她遵循初沅的吩咐, 将那些熬药剩余的渣滓,尽数倒在了附近的灌丛,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回返的途中, 她方才后知后觉地记起,她倒掉的那些药渣, 究竟是一味怎样的补药
    三年前, 殿下回宫的伊始,尚药局的奉御温清平,就诊出了她的体寒, 说是她曾经碰过寒凉之物, 伤及了根本,也许往后都不能怀有身孕。
    于是温奉御就为她配制了一味补药, 用以调理身子。
    然,由于殿下始终无法适应那股药味, 每逢用药, 都犹如历刑,圣人看着心疼,到最后,索性就让她断了这药, 并且封锁消息,将此事隐瞒了下来,不允任何人妄议。
    孰料, 时隔三年的今日, 殿下竟是再次找出昔日药方, 强忍着不适, 也要继续服用。
    思及此, 流萤不由得细眉微蹙, 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殿下忽然注重此事,想来,定不是无缘无故。
    恍惚之际,她的脑海闪过那位桀骜不恭、倜傥风流的镇国公世子。
    莫非,殿下是因为他,方才这般受苦?
    这个想法一浮现脑海,流萤的心里就是愈发地不安。
    她下意识地加快步调,往初沅的寝宫回返。
    也许是将将苏醒,初沅并没有让宫婢进屋服侍。镂雕的门扉紧阖,宫婢们皆是立于门前,安静等待着初沅的传唤。
    然而流萤身为初沅身边的大宫女,到底是要比旁人多些特权。见状,她抬手轻叩屋门,试探着唤道:殿下。
    她这轻声的低唤,登时将屋里的旖旎惊得烟消云散。
    坐在窗沿的初沅,瞬间心弦紧绷,紧张得忙是伸手,挡住谢言岐即将落在唇畔的吻。
    她眸光流转,边是留意着门那边的动静,边是看向近在咫尺的谢言岐,小声道:你先走,好不好?
    要是让流萤撞见这个场景,恐怕也不好瞒过阿耶那边了。
    谢言岐眉头稍挑,任由她捂住自己的唇,未语。
    敢情他还真是昭阳公主见不得光的,野男人。
    于是初沅便安抚似的,蜻蜓点水地啄吻他眉心,软着嗓音唤道:谢言岐
    她的尾音颤颤带着娇,有如轻羽扫过他的心头。
    谢言岐凝视着她因为发慌、而轻颤不止的睫羽,一时间,不由得喉结微动,郁气一扫而空。
    他提了下唇角轻笑,仗着她背对窗扉,无法瞧见外边的景象,道:殿下就不怕,巡逻的金吾卫发现微臣?
    他说话时,温热的吐息若有似无,扫过她的手心,带起细细密密的酥麻。
    初沅整个人怔住,覆在他唇上的小手,也无意识地微蜷。她伸指轻戳他唇角,闷声嘀咕:那你来的时候,怎么就没人发现?
    他这分明,就是借口。
    闻言,谢言岐反倒是笑意愈深,半点不见慌乱,所以,殿下是要赶臣走吗?
    这时,外头的流萤迟迟等不到回应,终是没忍住再次叩门,疑惑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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