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留步粉衣女子两步追上去,公子要找的人,小女子方才见过。
    徐折清闻言蓦然转回身来,敢问是在何处?
    喏就在那车行大门儿前。粉衣女子细指一指,正是方才落银和南风所经之处,见此刻已没了人,疑惑道:方才还在呢
    徐折清草草道了句谢,疾步走了过去。
    此时,一辆骡车同他擦肩,里头坐着的,正是落银和南风二人。
    053:争执不断
    应落银的要求,叶六郎前日下山买了一头青驴连带着一辆木车。
    现下寨子里人算是迈出了金盆洗手的第一步,日后需下山的次数频繁,有辆驴车倒也方便。
    木车本是露天的,两个轮子一块儿车板,叶六郎横看竖看不得劲儿,觉得太没品位,于是自己动手折腾了一番,改装成了一个简陋的,仍旧没什么品位的车厢。
    这样就不怕太阳晒了,雨天也淋不着。望着成品,他颇有成就感地对着落银和月娘说道。
    翌日,叶六郎便赶着他自己动手制成的驴车下山去了。
    一来是要采办东西,二来就是在月娘的决定下,带易城下山让方瞒诊治诊治。
    虫虫昨夜受了凉,一早起来拉肚子哭闹个不停,月娘便留在家中照看没有跟着一起下山。
    此际落银坐在略有颠簸的车厢里,有些犯困。
    昨晚是寒症发作的日子,她又是一夜没有入睡。
    眼皮越来越沉,马车轮下碾过一方乱石,车身一个摇晃,适时只听咚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落银龇牙咧嘴的睁开了眼睛,抬手揉着后脑勺。
    昨夜下山做贼去了?
    落银抬眼朝对面瞧去,只见易城抱臂倚坐在车壁一角,一身粗布灰色麻衣穿在他身上,竟然凭空多了有了几分难言的尊贵。
    此刻他正合着双眼,高挺的鼻下那张棱角分明的唇扬起了一个利落的弧度,带着不掩饰的轻嘲。
    他向来不齿落银一家为匪的事情,这一点不需要多说什么,从他的态度便可看得出来。
    落银轻哼了声,我就是做贼去了,如果不是我做贼,你这医药费怎么来的,哪儿来的钱下山就医?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是不齿我们做贼吗,既然这样,你的伤病干脆也别用我们做贼得来的银钱来医治了,不然岂不是掉您的价吗?
    易城嘴角微动,睁开了眼睛。
    我给过你报酬,是你自己拒绝的。
    想起那白玉扳指,落银不禁一噎,遂半是气道:现在拿来。
    说着,就伸出了手。
    就冲他这没给钱还理直气壮的口气,她就算是把东西拿来不卖银子,拿去丢了至少也可以解气!
    当初是你自己不要的。易城的目光没有焦距,声音亦是不咸不淡的,过了那个村儿就没那个店了。欠你们的,来日我必定双倍奉还。
    落银瞥他一眼,没个好气,你最好说到做到。
    至此,二人便再没开口说话,各自坐在晃荡的车厢中,气氛沉寂,彼此说是相看两厌倒还算不上,毕竟,有一位是看不着的
    到了方家医馆前,叶六郎停了车,落银一掀车帘,跳了下去。
    易城顿了会儿,试探地伸出手,摸索了一番,才躬身站了起来。
    叶六郎见状,伸手要去扶他下车。
    可手刚伸出去,便被落银一把拦住,爹,咱们是十恶不赦的恶贼,手太脏,别脏了易大少爷的衣裳。
    易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许是出于赌气的心理,三两步跨下了车去,一阵撞头碰壁的声音接连响起,一个踏空,人便从马车中摔落下来。
    叶六郎眼疾手快,伸手扶去。
    易城正站不稳,觉察到面前有人伸出的手,下意识的扶握住叶六郎的手臂,这才算稳住了身形。
    落银见状,问道:这下不嫌我们肮脏了?
    易城紧抿着唇,显是在竭力忍着怒气。
    好了银儿,别闹了。在叶六郎眼里,二人不过都是孩子,拌嘴而已。
    落银轻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医馆。
    两个学徒在忙着抓药看方,方瞒则是坐在一旁的闲桌旁,此刻正蹙眉研究着手中一方木盒中的黑药丸。
    方瞒。落银走近喊了他一声。
    成日指名道姓的喊,喊句方大哥会不会?方瞒抬起头见是她,训了她一句,方问道:今日过来作何?不是刚抓的药吗?
    你要的病患给你带来了。落银在一旁坐下,随手指向门口。
    叶六郎正引着易城缓步走进来。
    方瞒眼睛登时一亮,站起身来。
    他走到易城身旁,看了两眼,神色便忽然凝重起来。
    随我进内间望诊吧。
    叶六郎闻言颔首,扶着易城便要进内间,却见方瞒将手伸来,笑道:伯父和落银在外间等候就是。
    叶六郎微怔片刻,想是不方便旁人在在侧观望,便了然点头,有劳方大夫了。
    见着方瞒扶着易城进了内室,落银方才看向叶六郎,颇为吃味地道:爹,我怎么总觉着你待他这个外来人比待你亲闺女还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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