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结了。我倒很想知道,柳管事是收了那新来的丫头什么好处,这么给她撑场面。就连本该是我的茶都想着往她那送胡琴慢腔慢调儿的,却是不怒而威。
    哪儿是胡师傅您想的那样,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打胡师傅这边儿的主意啊,其实这事儿,是东家特意吩咐我的。柳共喜将徐折清拉了出去,企图能藉此让胡琴收一收气焰,好歹也得给东家个面子不是。
    却不料,胡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东家?东家何时管过这些琐事了?谁不知道茶叶的分配事宜一直由你来管。柳管事,你扯谎的本领可是日益见低了啊?
    这回真没有!柳共喜着了急,低声下气地求着胡琴,道:胡师傅,您也是茶行里的老人儿了,您就别让我难做了成吗?
    这句话刚落地,胡琴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你竟然还有脸说我让你难做?那你又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这茶青是你一大早的让人给我送过来的,现在又要拿走?你当我这南拂院是什么地方!你当我胡琴是任你捏扁搓圆的吗?
    柳共被吼得脑袋直发懵,随即也黑了脸,她还真以为他装孙子装上瘾了,就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
    他好歹也是这徐家茶庄的管事!
    管事是什么,管事就是什么事儿他都有权利管!
    胡师傅说话可要三思啊,我只是按照东家的话来做而已,有什么异议,烦请胡师傅您去找东家理论!说完这还算硬气的一番话,柳共喜抬脚便要朝茶房走去,但见胡琴黑着脸坐在那里跟尊大佛似地,他又转而摆手使唤那俩茶奴,道:你们去茶房里将茶青给拿出来!
    两个小茶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动弹。
    柳共喜见状气性愈发地大,厉声道:你们还想在这待下去吗,想在茶庄里待下去就给我把茶青拿出来!
    两个茶奴被吓得一抖,慌忙硬着头皮上前去。
    却听胡琴赫然拔高了腔调儿,猛然站了起来,怒道:我看谁敢!
    杏儿被吓的一抖。
    两个小茶奴站在中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敢,一时间吓得都快要哭了他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柳共喜彻底地恼了,平日里胡琴在他跟前虽然也是作威作福,但却不曾当着下人的面如此驳他的面子,今日他过来好说歹说她都不买账,传出去他这个管事真的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面子,今日这金奉天的茶青,他也一定得拿走!
    胡师傅,我再最后重申一遍,这金奉要拿去给叶师傅来制,乃是东家亲口吩咐下来的,如果胡师傅执意阻拦,那柳某就多有得罪了!
    说罢,就迈着一双小短腿气冲冲地朝茶房走去。
    胡琴的脸色黑一阵白一阵,见柳共喜真的就过来了,她当下抄起手边的扫帚,朝着柳共喜身上挥打过去。
    要知道胡琴虽然出身制茶之家,但却是被泡在蜜罐子里宠大的,从不跟人服软儿,谁要敢惹她不高兴,她说什么也要让那人不好过,且她自幼跟在几个哥哥后头习武,真动起手来,柳共喜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柳共喜本以为她只是做一做样子,没有料到她真的打,啪啪的两扫帚打在身上,柳共喜生的胖又怕疼的紧,当即跳着脚叫唤了起来,忙地抱头鼠窜,嘴里边骂骂叨叨的。
    好话不说二遍,总之今天这金奉天的茶青你休想从我这拿走,她非要制,你自己想办法去!胡琴扬着手中的扫帚指着柳共喜,放了狠话。
    正文、117:结仇
    三更到,早更早看早睡觉~
    ※ ※ ※ ※ ※ ※
    你,你给我等着!柳共喜看清楚了今日仅凭他和那两个不中用的茶奴,是没办法拿走金奉天了,俗话说的好好男不跟女斗他不屑跟胡琴动手,虽然主要是因为动手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他去找东家来!
    看她还敢说什么!
    胡琴这边闹得热火朝天,落银这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情形,偌大的西攀院只她一人,半天没有等到有人过来送茶青,她无聊地坐在门槛边儿看蚂蚁搬家。
    她深深吸了一口院中的金桂树散发出的淡香,将双腿伸直了放,双手放到脑后撑了个懒腰,然后闲闲地倚在门框上。
    阳光穿过门边的桂树洒在她的衣裙上,形成一片斑驳。
    落银微微仰起下巴,眯着眼睛透过金桂树望着太阳所发出的金亮光芒。
    片刻,神思便有些游离了。
    近来只要她一个人安静的久了,便很容易出神,有时候会想到易城,有时候则是漫无目的。
    咚!
    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响起,正神游太虚的落银被惊得一抖,蓦然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探去。
    对,对不起身穿藏青色衣袍,蓝色锦带束发的白面儿年轻男子涨红着一张脸,忙地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铜质托盘。
    落银错愕地看着他,敢问阁下是?
    哦我叫颜安,是茶庄里的制茶师。男子这才想起来做自我介绍。看起来十分的局促。
    原来是制茶师啊。
    一等制茶师,都是女子。那想来他该是二等制茶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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