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日后叶落银哪里能跟她比得了。
    自己总是跟她比,岂不是有损自己的身份。
    而且说不定她日后要坐的那个位置,是万人之上的白瑾瑜眼底一派炽热。
    三日后。
    西雀街和华正街的两家叶记茶铺里。货架上多了新上的黑茶。
    有传统的散茶,也有拓着福字或喜字等吉利话儿的圆饼形花卷黑茶。
    早在两日前,就有人上门问有没有黑茶卖了。
    落银为了能使消息传得更广些。这拖了三日才开始售卖黑茶。
    她这番生产的黑茶种类原料多为粗叶,成本不算太高,但尤其是花卷茶的制作工艺却十分的繁琐。所以出售的价格比黄大茶高出了许多。
    但这并没能阻止爱茶者的热情。
    虽是比不得黄金翎千金难求的高价,散茶却也定了一两银子二两茶的最低价。而花卷茶,因为制作前都是称量过的,虽没有送给白世锦的那块分量足。但也统一定在了三斤的重量上,于是贴出了二十五两银一块花卷茶的价格标示。
    乐宁不是个穷地方。能花上几十两银子买上一块茶的富贵人家比比皆是。
    去年落银便看出来了,在乐宁城这个地方,只要你有好东西,就不用担心没人能买得起这个问题。
    因众人都爱图个新鲜,这几日来更是被吊足了胃口,故今日两间茶铺一开门儿,伙计们都被过于汹涌的客流给震惊到了。
    花卷茶不切开来卖,故许多买不起一整块的百姓们,便几人凑做一起买下一块的也不少有。
    实在图不起那个新鲜的,便买了些散茶尝尝鲜。
    听闻店里的伙计称,只要加一两银,便能定做花卷茶,可以在上头随意刻字,许多人来了兴致。觉得既新颖,拿出来送礼也好,待客也罢都倍有面子。
    于是,一整日下来,铺子里收银子的伙计不仅数银子数的手软。接预定定制花卷茶的订单,更是接的手软。
    茶庄里的制茶线基本上已经成熟,这次的黑茶就完全是在杜泽的带领下,和新茶师们制出来的。
    落银让人将订单送到茶庄里交给茶庄的管事杜泽,嘱咐了句尽快出茶,但更要保证质量。
    茶庄里,杜泽正聚精会神地听几名二等制茶师们汇报各个茶院里的进程。
    见茶铺里的伙计送来的这么一摞厚厚的订单,并没有太多讶异。
    自从跟在落银身边经营茶铺以来,眼下这个跟他往常受到的那些惊吓一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那些制茶师们却是眼睛瞪的一个比一个大。
    这才第一天啊!
    竟就这么多单子下来!
    看来他们选择跳槽来这个犹如一匹黑马腾空出世在夏国茶界的叶记,当真是正确的选择。
    这地方不似别处。
    对茶师的管束不如别处那么严苛,而且像这黑茶的密技。都不瞒他们这些新茶师。
    开始他们不懂,后来却明白了。
    叶记根本不担心他们会将这秘技给泄露出去。
    而且这茶庄里有一条制度十分独特。
    那就是,只要考核晋升为了二等制茶师,每月的月钱同其它茶庄持平之外,更有格外的分红提成,多劳多得,大大激发了众人的动力。
    换而言之。茶铺的生意越好,他们每月拿的银子也越多!
    这是在别的茶庄里从没有过的优待。
    天幕压低。暮色渐重。
    是已到了放工的时辰。
    茶师茶徒和茶奴们纷纷从茶庄里陆续走了出来。
    作为茶庄里目前唯一的一个一等制茶师,拾香一日比一日来的有底气了起来,偶尔说话的时候,竟隐隐让杜泽看到了落银的影子。
    她的一切都在努力地像落银靠拢着。
    说话。行事。
    虽然还差得远,但她在一日日的进步着。
    拾香步出茶庄,望着西山处的残阳,想到之前在徐家茶庄被人凌辱欺负的日子,再看看如今的自己,简直天差地别。好多时候自己都觉得跟做梦似得若不是遇见师傅,她现在只怕还在徐家茶庄里,过着那样的日子吧。
    思及落银对她的种种恩情,拾香的眼眶微有些湿润。
    还是不行啊。
    她在心底笑话着自己。
    这动不动就要流泪的习惯。还真是不好改呢。跟在师傅身边这么久,也学不来这一点。
    落银在华正街的铺子里清点核对着今日卖出去的茶叶量。
    伙计们都已经放工了,月娘和叶流风在西雀街的铺子里。纪海则在这里给她帮忙。
    她这边正核对着,纪海那边却仍旧在喋喋不休。
    我喜欢帮着他,又不是图什么银子好处的,他竟然跟我提这个,你来评评理,他这样像话吗!纪海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就因为昨日。叶流风跟她顺嘴一提她整日在茶铺里帮忙,要给她发月钱的事情。纪海当即就呆住了,随后就发了火。
    也怪叶流风表达的方式不大对,一脸正经严肃,让纪海会错了意,觉得他拿自己当外人看待了。
    真是越想越气人!我纪海在他眼里难道就是这样的人不成!
    落银听得耳朵快要起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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