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几乎拉伤。他不知找谁写了一个横幅,上题草书“小黄鸟”。

    他不爱叫我重莲,叫“小黄”和“小凰”又太像怕给人认出来,于是干脆取了这么个弱智名字。

    男子数量大不及女子,也就不用分什么组,一个门所有人一拥而上,显得特别嘈杂。考官给词上半阙,小倌们填下半阙。题目如下:

    冰霜林发,独压群花,轻烟随火萤。云送清笳,花景晚尽,恰似风听聆。

    我一看这题,知道这一回是被踩中死穴了。

    杜炎到底是书香世家出生,上来就轻点螓首,放诞风流:

    “江流曲折,年华冉冉,凌乱摇疏翠。露荷珠缀,岁莫悠悠,但见鸳鸯睡。”

    我擦擦额头,鬼母也开始摇头。估计她料想不到我在第一场就会趴下。

    其实我已经想到一个,但实在不敢说。

    锁春公子不甘示弱,上前一拱手,分外袅娜:

    “黄花深巷,红叶低窗,豆雨声中夹。渔舟水影,驿路铃声,彩角吹月坠。”

    我到底要不要说?

    鬼母在对我做口型:

    天鬼神刃。天鬼神刃。天鬼神刃。

    纤哥哥也来了:

    “长空星点,春风月白,快马上青云。天入吟笺,霜落千门,世情贫去知。”

    我是死也不想把那首词给说出来。

    但,天鬼神刃……

    我站出来,大声道:

    “疏影横斜,清风皓月,岂料玉床摇。夜深丝竹,春意凰鸣,更引无限情。”

    话音刚落,一片寂静。估计是我太亢奋。

    主持人鼓掌:

    “好词,好词!好风流的词!”

    托重莲的福,我顺利度过这一难关。

    不过,那主持人此时对这词大加赞赏,还风流呢。若他知道这诗的实际意义,大概会含恨而死。

    四九

    我刚从台上下来,缺右眼就叫了一帮南客庐的小弟过来,端茶送水按摩捶背,殷勤得不得了。我坐在椅子上,随手抓起一块大西瓜,吃得满脸是汁。

    “小黄鸟,老子还看不出你会点文绉绉的东西。”缺右眼在我身边坐下,也只手拿起大西瓜。

    “去,二少我优点多着了。”

    “是么。下一场你该不怕了吧。”

    “比什么?”

    “武功。”

    不怕才有鬼。我可没有隐藏内力的习惯。自从练了青莲花目,已经完全走了重火宫的武功路线,外加小时候学了些比较不入流的招式,这身份不穿帮都难。

    我在这里吃东西吃得倍儿香,便听到不远处杜娘子和他的锁春弟弟等在嚼舌根:

    “唉,我们这些人,果然就是受欺负的命。”

    “装什么男人,分明就是个女人脸。”

    “别,别这么说。锁春弟弟,女人脸是赞美,说明这是俊秀。他那是娘娘腔。”杜炎轻轻拍拍他的肩,替他拾去肩上的断发,“况且,他和曲大侠关系好……”

    听到这一“曲大侠”,我和缺右眼都抖了一下。

    “他们也就是那种肮脏的关系,恶心!”

    我和缺右眼对看一眼,捂住胸口,有点窒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刚好我看到他下巴有点肿,便问他是怎么回事。

    “小黄鸟,我太衰了。”他用仅剩的左手摸摸脸,“我是刚从京师赶来的。在京师,我遇到了你家小白脸,叫韩淡衣对吧?他看去不大能打啊,哪知我刚一和他提起你,他就转身走掉。本来我想教训他一顿,他把我打伤了。”

    凭你个料子,也想和重莲斗?

    “韩公子武功不弱。”

    “哪的,上次跟他一起的美女也在。另外还有一个女人。我看他一个人占两个女人,也太那个了点,谁知他刚走,另外一个凶悍的女人就过来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再欺负我家宫主,我就杀了你,你滚吧!”

    “哎哟我的妈,你学的调调真他妈太像了。不过原话是‘你再提林宇凰,我就宰了你’!男的也讨厌你,女的也讨厌你,你说,你是不是做了坏事?”缺右眼笑一笑的,不笑了,“你说什么?什么宫主?”

    “我有说什么宫主么?我什么都没说。”

    他凑过来,小声说:“韩淡衣就是你家那位?”

    “现在已经不是了啊。分了分了。”我道,“可惜你来晚了一点,不然你可以看到他迎娶步疏时的盛况,何其壮观!”

    缺右眼半天才憋出一句:

    “妈的,输给他,我也认了。”

    这时,古夏跑过来,替我沏了茶:

    “莲儿弟弟,快点准备哦,要比武了。”

    尚秋把她挤到一边:“我来倒,你过去忙。”

    “有什么关系,尚姐姐忙一天,一定好累了,让夏儿来做。”

    “我自己来吧,没有关系。”

    我自己倒了,鬼母忽闪而出,抓住我的胳膊就走:

    “去比武了。”

    “还没开始呀,等一会吧。”

    “先去先去。”

    “他奶奶的!”缺右眼一拍桌,“老子在江湖打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人身边醋缸子有小黄鸟身边的多。你这厮享福啊。”

    尚秋道:“曲大爷,你胡说。”

    古夏道:“你还敢说没有。”

    “说实在的,哪家姑娘都不配我们莲儿弟弟。莲儿弟弟的性格哪是姑娘家能承受的?”习春笑道,“依我看,和莲儿弟弟的人,只有重莲本尊。”

    刹那间心眼提到了嗓子眼。

    尚秋道:“重莲是男的。”

    “男子又如何?这花满楼的男风刮得还不够大么。”习春抬头,仔细打量我,“方才莲儿弟弟在外面和重莲有说过几句话吧?”

    我看看鬼母,紧张得手心冒汗:

    “有。”

    “对啊,这刚开春的天最具风情。你们往那绿嫩芽儿下一站,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真是一幅极美的图。”

    伊冬接道:“他们俩只要站一起,就让人觉得好暧昧,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

    我给她说的周身起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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