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的报纸新闻;汇总各种渠道得来的商业信息,然后再一丝不苟的记录成册。和每一个日耳曼人一样,他做事认真的活像个不用上油的机器,好像生下来就是为工作而活的,至于生活,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完成工作。

    伯格斯统轻轻推门而入,约翰看到那那只淌在水里的皮鞋后,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他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一脸焦急地问:“少爷,你昨晚不会一直都呆在雨里吧?”

    “约翰,总算看到你有偷懒的一天,不到两百个就起身了!”伯格斯统因为打了查理那一拳,心里自是有点儿愉悦,“不呆在雨里能去哪里,就这样还又被老爷子暴打了一顿呢!”

    “少爷,你是不是又受伤了?”约翰这回倒是不紧张了,因为打与被打是这父子俩一贯的交流方式,“老爷答应了么?”

    “老爷子什么也没说,不过看得出来,他被我说动了。”

    “少爷能确定吗?老爷一向都很各执己见的。”约翰还是有点儿担心,“要不我再去试试?虽然老爷不喜欢我,但至少还会念旧情的……”

    “得了!”伯格斯统一口回绝,“他连我的死活都不在乎,你还是少自作多情。明天就起程回阿姆斯特丹吧,船队不能一直呆在那里,毕竟我也不是百分之百信任那帮荷兰人。”

    “好吧,我来安排。”约翰把搭在肩膀上的白毛巾递给伯格斯统,“少爷,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去拿药酒,唉!肯定有是一身青紫!”

    伯格斯统很快就从浴室出来,下半身围了一条宽大的浴巾,水珠挂满他的银发,结实的胸肌下面,是一片愁云惨淡的青紫,手杖打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痕,大喇喇的铺满上半身。看约翰看向自己也不回避,径自做到床上,示意约翰给自己上药。

    约翰拿着沾了药酒的帕子凑过来,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做这种事了。但当他仔细检查这次的患处时,他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皮下出血是一定的,骨折都十分有可能。

    伯格斯统在感到后背一片微凉之后也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子,他感受着约翰轻轻涂抹自己的患处,凉爽的液体碰触伤痕累累的脊背,火辣辣的疼,那痛感也似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他强忍着身体的异动,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晌午的阳光透过暖黄色的窗帘照进屋里,似乎也光照亮了约翰多年来与伯格斯统之间点点滴滴模糊的记忆。这还是经历过海难之后,伯格斯统第一次将上半身暴露在自己面前。经过这半年的磨难,他比约翰想象的还要瘦一些。平日里,熨烫笔挺的船长制服犹如盔甲遮掩了他的真实。约翰的视线落在他的腰间,光裸的腰线以美好的线条蜿蜒而下,没有一丝赘肉。

    约翰听到身下人急促的呼吸声,感觉到他的不适,极力放轻手上的动作,他的肌肤是上流社会特有的近乎于病态的白皙,光滑细腻、怎么晒也不会黑,却又并不因为这样的肤质长在一个大男人身上令人觉得突兀。约翰摸着他那暗淡发黑的伤疤,那里好像要把他的手指吸住一样。

    墙上的钟摆一秒一秒在晃动,时间漫长的仿佛都凝固了。涂罢药膏,两个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虚汗,伯格斯统更是咬破了嘴唇,血色染红了那惨白的嘴唇,他抬起眼睛,向约翰虚弱的微笑,“约翰,谢谢……”

    “我就知道这次一定会比之前加起来的还严重!”约翰扔掉手里的帕子,小声低估了一句,“老爷可真狠,就算不是自己儿子也不能下死手啊!”

    “约翰,你刚才说什么?”伯格斯统越听越觉得约翰的抱怨不对劲,“你刚刚说什么?我不是死老头的儿子?”

    “没……没有……”约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大意,这个被他苦苦守护了27年的秘密早晚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但这一天显然不是眼前的今天,于是赶忙改口道:“我都快被气糊涂了,我是说老爷下死手,就跟不是自己儿子似的。”

    “真是这样?”伯格斯统分明看出约翰回答自己的话语调有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一直瞒着我?是不是我的身世真跟那个腓特烈大帝有关?”

    约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一口回绝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但要他说出事实的真相,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他鼻腔里呼出一股浊气,让清新的空气灌入肺中,“少爷上次不是说过,不论自己的身世如何,少爷依旧会是自己吗?那又何必怀疑是否与腓特烈大帝,这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普鲁士皇帝有什么关系?”

    伯格斯统不再做声,也许此前他对此事并不在意,但是经过这一次,他似乎走心了。

    当晚他们就离开斯德哥尔摩动身去了阿姆斯特丹,在艾塞尔湖西南岸,伯格斯统得到了多日以来一直期盼的消息,伯格斯统商会与尼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秘密签约了。

    望着波光潋滟的湖面,背着手伫立在甲板上的伯格斯统,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

    接下来,捷报如雪片般纷至沓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波罗的海与北海的各个口岸无一例外的拒绝购买陈格利特商会的生丝,因为没有那个城市愿意冒着与荷兰——这一名震欧洲的“海上马车夫”为敌。那些堆积如山的生丝价格一落千丈,堆砌在货舱里腐烂发霉之后变得一文不值。又过了不到半个月,陈格利特商会的资金链便开始出现断裂的迹象,老陈格利特四处打秋风,但除了那些高利贷之外,一分钱也借不来,眼看忽喇喇似大厦倾,他终于主动向荷兰人和伯格斯统妥协了。

    伯格斯统抱着膀子坐在船长室的椅子上听着约翰的汇报,他要的结果终于出现,报仇的机会最终没有让他等的太久。

    “咱们手里现在有一百三十五万,拿出三十五万零头换得陈格利特51%的股份,这个买卖挺划算吧?”伯格斯统手托腮思忖着,“他们现在手头的现金估计不会多于三十万。”

    “这比买卖自是不错,只是这样少爷就失信于尼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更何况陈格利特有怎会这么容易就肯吃这般大的亏?”约翰显然要比伯格斯统保守得多,一点儿也不乐观。

    “老陈格利特已经向荷兰人递出橄榄枝了,现在他们分成两派、各执一词,正是我们不容错过的良机!”

    “好吧……”约翰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不过我真的……越来越担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几天之后,伯格斯统便在约翰的陪同下,成为了老陈格利特的座上宾。

    两方的人磨刀霍霍,但主席位上的两个人却是把手言欢,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口口声声的“伯父”和“贤侄”,好的跟亲人似的。

    伯格斯统咽下心中的恶心,开始与对方讨价还价,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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