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日子,一切都在朝着风和日丽的方向前进。

    然而残忍的现实还是近乎于狗血一般的上演。

    两个月以后霍华德又来检查了一下,发现约翰已经成功长出了部分骨痂,表皮的伤口也完好的愈合了,可以拄着拐杖稍微下地行走。

    约翰正在欣喜之中,伯格斯统却在门外踌躇着走了一圈又一圈,约翰放下手里的报纸,对着门外低低的叫了一声:“乔治……”

    拜这几个月约翰被伯格斯统跟大爷一样的伺候,每当他叫起“少爷”这个字眼,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于是果断改叫了名字。

    “嗯?”伯格斯统的思绪被打断。

    约翰沉默了一下,斟酌着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期期艾艾了半晌,才红着脸颊低声说了句:“那天在山谷里,谢谢你把我扛回来……”

    伯格斯统似乎僵硬了片刻,才眨着眼睛微笑道:“如果是你,一定也会这么做的。”顿了顿,伯格斯统再次缓缓开口,“普鲁士皇室今早突然送来一份请柬,说是他们的皇帝要私下同我见上一面。”

    “什么!?”约翰震惊,“消息是真是假,会不会是威廉二世耍的把戏?”

    “不是!”伯格斯统一口否定,“来送信的人我想你也应该认识,就是平时那个和你街头的手下。”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倒戈敌营?”

    伯格斯统沉默着将今早收到的信笺交到约翰手里,约翰一眼便看出这份信件的真假,顿时大惊失色。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钟摆摇晃的声音。

    然而,也就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竟接二连三猛抽了好几只烟,扔了一地烟头,卧室里没有开窗,一股浓重的烟味呛得人头痛。

    “还是说说你的打算吧……”约翰率先打破僵局。

    “……”伯格斯统犹豫了半晌,“算了,等你伤好了再说。”

    伯格斯统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约翰面前。他身上烟味同样很重,表情却出乎意料的平稳冷静,显然面对眼前这个最为棘手的问题,他选择了逃避和缄默。

    “那我伤好之后呢?”约翰继续追问,“你要是真能追求现世安稳,这我倒是并不担心,怕只怕……我不相信你会就这样一直心甘情愿作缩头乌龟!”

    伯格斯统深深吸了口气,默然不语。

    约翰像是知道这个答案,终是叹了一口气:“算了……一切就等我伤好再说吧……”

    伯格斯统还是一言不发,目光缓缓飘向窗外。

    又过了两个月,早已拆下笨重石膏板的约翰已经可以在拐杖的帮助下健步如飞了,虽然走起路来还是有点儿跛,但着急了一样可以跑起来。

    于是之前那个蹩脚的问题又被提上了日程,这一次约翰的担心终于坐实,伯格斯统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生离死别之后,终于厌倦了这样没完没了的杀戮,于是决定只身潜入虎穴。约翰相比伯格斯统,更了解普鲁士波谲云诡的政治-局势,他本着保守的打算,觉得这次还是息事宁人为妙。

    然而,两个人的态度都很坚决,而且坚决的几乎反目。

    “你还是要去普鲁士?”约翰抱着膀子看着伯格斯统在整理行李箱。

    伯格斯统不置可否,用沉默代替回答。

    “……我知道了。”约翰深深吸了口气,后来竟然讪讪的笑了,侧过身体,给伯格斯统让开通向别墅大门口的道路:“……那我就不送你了,你路上一切小心……”

    伯格斯统垂下眼睑,对于这次约翰的阻挠他虽恼火但也可以理解,唯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约翰明知是龙潭虎穴居然还拒绝与自己同行,他握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随即头也不回的大步往门口走去,刹那间和约翰擦肩而过。

    他一直低着头,因此没有看见那一瞬间约翰盯着他的眼神,那眼角竟然微微敛起。

    也就仅仅是在那一刹那,当伯格斯统刚刚将脚迈出门槛的时候,约翰果断的在他身后抬起手,狠狠一掌切在了他后颈上!

    56用肉体赎罪

    每天坚持练二百个俯卧撑的约翰力大如牛,徒手劈砖也是不话下的,如果不是他刻意掌握好力道,估计伯格斯统的脖颈都会骨折。

    眼前的黑暗突如其来,打得伯格斯统一个措手不及,他甚至没能感觉到多少疼痛,只觉得身体一软,紧接着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还没来得及摔倒地,就被约翰及时的伸手一把搂怀里。

    “怎么可能放心让一个去普鲁士送死,真以为会让走吗?”约翰粗略的扬起伯格斯统白皙的下颚骨,微微带着嗔怒看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就这么不由分说的去送死,骗的把戏这么粗浅,都看不出来?!”

    伯格斯统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他双眼微微紧闭,姣好的面容露出平稳的神色,他已经陷入了潜意识的昏迷中,就像睡着了的婴儿一样一脸无辜。

    约翰慢慢的瘫坐地上,紧紧搂着伯格斯统的上班身,仿佛一松手他就会逃离自己的掌控,然后消失不见似的。他甚至不敢去想如何去面对苏醒后的伯格斯统,只是这样一味的紧紧搂着他,以至于让伯格斯统白皙的胸膛被挤出了一道道红痕,约翰却仍旧浑然不觉。

    那天下午,伯格斯统其实是被头疼痛醒的。

    那是一种类似于宿醉过后强烈的眩晕感,恶心得让他想吐却又吐不出,只能大口大口反着酸水。

    有一段时间,他的眼前一片恍惚,连光线都几乎看不见,过了很久才勉强看清自己躺别墅的卧室大床上,窗子被厚实的天鹅绒窗帘完全遮住,光线如同气氛一样暗淡,时间更是无从知晓。

    他的左手被手铐反铐床头上,另一只手则被老老实实的放被子里。

    胃里的酸水还叫嚣,但他只是干呕了几下就再没了下文,身子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虚弱,只能软软的靠床上喘息着。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昏暗的房间里漏出一丝光亮,约翰缓缓走进来,沉着脸关上了门。

    伯格斯统一脸肃穆的扭过头去,视线直直的钉约翰身上,半晌过后才开启发白的嘴唇,只说了一个字:“水……!”

    约翰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倒了杯温水,送到伯格斯统嘴边。

    伯格斯统接过水杯停半空,慢慢抬起眼睫:“趁着之间还没到无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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