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玩得很过瘾,但他还算知道自己只是下来试探魏轻狂,在时间快到的时候,他假装失去平衡,让魏轻狂得到了彩球。
    现场响起如雷掌声,北周人一脸欣喜。
    段锦动动手腕,准备第二场结束后要下场抓他。
    “有这样的人帮萧家不是好事。”
    第二场,也是抢粮真正最后一场,虽然少了无言、暗影和突击队几个,但抢起来依旧精彩,吆喝声、尖叫声不断!
    抢粮结果没有悬念,还是魏轻狂抢到彩球,现场震天价响的掌声,竟然还能听出一点依依不舍的味道;许多人问薛老什么时候还要办抢粮,要记得通知云云。
    薛老一脸客气,抱拳感谢大家这五天共襄盛举;他从穆冰瑶这里学到了很多做生意的灵感,竟然给参与抢粮的商户,每家送了一张明年粮行的优惠券,让现场气氛又被炒了起来。
    穆冰瑶在阁楼笑道:“薛老若不是袁大哥的人,本郡主一定把他挖去京城。”
    “小仙姑何必妄自菲薄?这薛老看来从你这里偷师不少。”
    楼下人潮散了,宁朝钦带人来付款搬粮,就在宁朝钦交了银票,挥手叫人,四面突然涌来大批身穿官服的侍卫,各个持枪带棍,迅速将宝穗粮行与宁朝钦等人包围起来。
    宁朝钦一凛,他身旁护卫,以及魏轻狂都守在他身边;魏轻狂的目光四处扫了一下,眼神半瞇,如一头环伺猎物的鹰。
    宁朝钦怒问:“这怎么回事?”
    薛老很有演戏天分,也是一脸惊慌失措样:“是、是啊!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向缓缓走出来的人,惊讶道:“这不是县令吴大人吗?草民拜见吴大人。”
    薛老一跪,宝穗粮行所有伙计也跟着跪,大声喊着“拜见吴大人。”
    吴大人轻咳两声,很有威仪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薛老一眼,就直视宁朝钦:
    “我大秦日前下令,为帮助我运河沿岸流民能顺利过个好年,今年的粟米对各国设下了禁卖令。可是本官接到线报,有北周人偷偷潜进我大秦买粮,这位爷,您能否告诉本官,连同昨日那两万石粮,您是要运到哪里?”
    宁朝钦牙龈紧咬,心里直喊前功尽弃。
    吴大人大喝一声:“大胆北周奸细,竟敢潜入我大秦国境买粮,来人,把这些奸细给本官抓起来!”
    “竟是北周人!”
    “咱大秦救济他们那么多粮,竟然又潜进来偷买?还要不要脸啊!”
    “就是!也不想想他们皇子公主来大秦都干了什么好事?皇上都不想把六公主嫁过去了,竟还敢来偷买粮,简直找死!”
    “滚回去!”
    “对!北周人,滚回去!”
    现场咒骂声不断,不但宁朝钦慌了手脚,连魏轻狂都一脸想杀了他的模样!
    他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了北周人,这个牵连实在冤枉。
    宁朝钦在魏轻狂身旁低语:“壮士,若能带走本官,再许你万金!”
    魏轻狂冷哼一声:“你竟敢骗我,万金也买不了爷!”魏轻狂“砰”一声在宁朝钦胸口打了一掌,宁朝钦当场吐血!而魏轻狂迅速施展轻功往空中一跃,想逃离现场!
    但就在他腾空而起,一抹红色身影与他正面对上,在空中猝不及防朝他刺来一剑,魏轻狂不愧是江湖叁大高手之一,就在软剑刺到他身侧,他挺腰一闪,堪堪躲过,但剑身挟带真气内力,他还是被一股无法抵御的气流给震回了地面。
    随他一起落地的,是一身西蜀火烧流云锦袍,长相俊逸魅惑、劲挺如松的俏公子。
    魏轻狂拔剑在手,心想这个人比方才与他抢粮的那小子更强:“你是谁?”
    男子还未回答,吴大人就给了他答案:“小官拜见淮王殿下。”
    现场又是一阵哗然!
    “淮王?是我知道的那个淮王殿下?”
    “废话!大秦也就一个淮王!”
    “一定是!你看到他的武功没有?”
    “没错,这么俊的长相和武功,一定是淮王殿下!”
    “拜见淮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跃到场地中央的自然就是段锦,一双狭长慵懒的桃花眼扫视全场一圈,威严霸气不解释。
    段锦看向场中几人:“本王到曹县办案,竟还能遇上北周人来偷买粮,真不知道是你们不幸,还是我大秦之幸?”
    段锦话才刚说完,魏轻狂就举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段锦冲来!现场响起一阵惊呼,纷纷退开。
    高手过招,招式瞬息万变;但可惜的是,今日他遇到的,是和他一样擅使剑的段锦,他手持无痕,剑气凌霄,几招过后,隐隐已凌驾魏轻狂之上。
    外行人看得眼花撩乱,懂武的江湖人却是目不转睛;眼前这两人比试,完全不输去年的叁大高手较量。
    “那人是魏轻狂!”有人认出了他。
    “看来淮王殿下的武功也能跻登江湖前叁了!”
    “我看淮王比魏轻狂还要厉害。”
    “嗯,不知淮王和慕君山庄无心公子,还有华山剑尊,谁更胜一筹……”
    “袁清砚人就在京城,听京城里的人说,淮王殿下和袁公子一见面就斗嘴,但比武,好像没有过。”
    “这两人的长相与武功……若能亲眼一见,此生无憾!”
    四周讨论声不断,让站在人群中的两个女子望着段锦的眼神,更加执着。
    一个是萧筑,她接到长老通知,魏轻狂出事了;他今日才运来一批兵器,不能出问题,所以她匆匆赶来。
    一个是带着面纱的青衣女子,纱内灼然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在场中红袍掀动的身影,她就是丁菲。
    场中打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魏轻狂开始呼吸紊乱,招式也渐渐被段锦掌握。
    两人又过了不下百招,魏轻狂自知不敌,再战下去出丑的一定是自己,忙踉跄退了两步,挽了个剑花拱手道:“淮王殿下,在下巧合经过黑市,这位大爷出钱让在下帮忙抢粮,在下并不知道他是北周人;所谓不知者无罪,在下与这位北周奸细毫无关系,希望淮王殿下明察,让在下离去。”
    段锦顺势收剑,那剑花一挽利落优美,卓然而立。他慵懒道:“有没有罪不是你说了算,你是巧合还是故意,认不认识这位北周奸细也不是跟本王说,是到官府里说。”他看向县令:“吴大人,带走。”
    魏轻狂眸光一凝,又想发动攻击,但自知不是段锦的对手,于是放弃,任官府侍卫押下,他相信通天阁不会不管。
    侍卫把宁朝钦五花大绑,宁朝钦挣扎:“段锦,难道你就不怕我北周兴兵,踏平你大秦边界?”
    段锦朗笑出声:“宁朝钦,你这是代表北周向本王宣战吗?”
    宁朝钦一凛,不敢再说下去。
    当晚,淮王殿下打包了北周偷买粮的大臣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京城。
    *****
    “你说老七和穆冰瑶在黑市?”
    段钊收到消息,震惊的站起来:“那刘盈是干什么吃的?”
    沉嵩脸色也很不好看,把白泽与楚玉歆失踪,被匪徒抓到长寿山,引段锦和穆冰瑶追去,穆冰瑶去要通行令,当场抓到刘盈白日召妓,把他以渎职直接送去了刑部。
    段钊闻言气到差点背过气去。
    他搥了搥胸口,似乎这样做可以让郁闷的胸口舒服一些,但那每搥一下的声响都让跪在地上的人胆战心惊。
    “所以老七在曹城出现,是一桩巧合?与咱们在黑市卖粮无关?”
    “无关。”沉嵩赶紧道:“太子殿下,丰豋粮行是通天阁的产业,而昨日发生的事是在胜寒楼的地盘,两个商会并不相关,而且买粮的是东陵孟家,赖桥亲眼看到那张五十万两的订金银票。”
    这一说让段钊心里稍稍平复,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你说……宁朝钦被抓了?还有一个赤剑门的魏轻狂?”
    “是。”
    段钊和拓拔珩一直都有联系,那个户部侍郎表面上是皇帝的人,但实际上却是暗中支持拓拔珩;他才收到拓拔珩的信,让他助宁朝钦顺利运粮出关,想不到就传来他失手被抓的消息。
    这次失利,无疑让拓拔珩雪上加霜。
    “老七注定成为拓拔珩的死仇了。”他转头看向沉嵩:“今日已经初八,朱权、马风那里如何?”
    “殿下放心,明日重阳,皇上在御花园办赏菊宴,没有人会注意北苑,所以朱权和马风已经准备好明日搬粮,绝对来得及九月十日出货。只要货一出,傍晚我们就能拿到一百二十五万两的银票。”
    段钊叹了口气,虽然事情可以圆满解决,但总归是亏了那八十万石粮。
    想当初设计这批粮食,是为了断段锦羽翼,但结果却损失了梁宽和蒙达,要不是顺利换出这八十万石粮,那一次等于全军覆没。
    可是这八十万石粮,如今却绕了一圈又回到朝廷手里,他当了一回过路财神,想到就十分郁闷。
    沉嵩当然知道段钊想法,安慰道:“殿下,我们应该着眼十一月十叁的泰山封禅,若能让皇上那时……一切就否极泰来了。”
    段钊闻言瞇着眼,觉得沉嵩说的对。
    沉嵩补了一句:“钦天监窦大人的兄长窦天师,已经确定十日后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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