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我们便用了晚膳。膳后葛夏又在浴房替我擦洗身体,这些年的征战使我伤痕累累,而除了自己的妻子外,我也无法将自己的身体交托给他人。
    葛夏一直替我守着秘密。她解掉了我的束胸,将蘸过热水的布贴上我的乳房,细心擦拭着我胸前整日被紧缚起来的赘肉。
    “真彦大人?”
    “嗯?”
    搓着我后背的葛夏突然叫了我一声,我回头去看她,她却把柔软的唇贴了上来。浴房中点着炭盆,出了一身汗的葛夏连舌头也是湿热的。我与葛夏的舌头来回舔舐,主动吻上来的她则在不断吮吸着我口中的津液。
    “嗯……嗯……”
    葛夏闷哼了两声,似乎是要喘不过气。随后我便离开她的嘴巴,她沾满唾液的舌头还露在齿间,袒露在外的胸脯也正起伏不定。
    “真彦大人,妾身的这里涨得很。”
    我坐在高一些的胡床上,同样浑身赤裸的葛夏如今正跪在我身前。她托起自己那对饱满的乳房,用红润的乳尖蹭起我的膝盖。
    “葛夏,过来。”
    虽是叫她过来,然而我却主动低下头,靠近她的脸颊。这时的葛夏也应声动了起来,只是她刚一微张双腿,我的右手就伸到了她股间的私处中。
    “你看,你已经这么湿了。”
    我的手上沾满了葛夏的爱液,我抽回胳膊、将自指尖滴落的淫水展示给她看。
    “妾身只要一看到您的身体就会这样,这要怪您。”
    葛夏抱怨道,可下一刻便将我的手指含入口中,用舌头把上面的爱液细细打扫干净。我的手指变得湿漉漉,两手随即伸向葛夏的乳房。葛夏樱桃般的乳粒凸在外面,在我揉搓她的乳房时,那两颗赤果还在止不住地抖动。她饱胀的乳肉在我掌中变作各种形状,葛夏被爱抚到腰肢乱颤,按捺不住的臀部上下跌宕着,每次下倾时葛夏的穴口都会流出蜜液。
    “哈啊、哈啊……真彦大人,差不多要……”
    高声喘息着的葛夏请求着我的进入。我从胡床上站起,她则配合地躺倒在浴房地板上,她的肉体被水汽浸湿,敞开的大腿间全是凝立的水珠。我先是戏谑地舔过她大腿根部,又在葛夏的阴阜上吹下一口热气。这挑逗使葛夏再也无法忍耐,她的小腹微微抽搐着,阴道也逐步收紧。葛夏自上方伸出一只手来,用两指将自己的阴唇掰开。此时的葛夏门户大开,我也再不必吝啬自己的舌头,我摁住葛夏稍丰腴的大腿,俯身用舌尖舔起她阴蒂周围的蜜液。
    葛夏的爱液越流越多,大量涌出的汁水让湿润的阴唇看起来更加诱人。我的舌尖不断勾弄着她阴蒂的褶皱处,这时的葛夏已经把自己的手指拿开,我便索性用整个嘴巴贴上她的阴户,猛力吮吸起她充血的阴唇。
    “真彦大人,请吃掉葛夏吧。”
    晚膳时我用了三浦郡产的鲜虾仁。如今身在他国,总会想尝尝故国菜肴的滋味。厨艺精湛的葛夏将那虾仁蒸得鲜嫩多汁,再浇上些提味的味淋,便让我到此时还对晚膳念念不忘。不过葛夏的阴部也不遑多让。我把舌头伸入她持续渗出蜜液的小穴,这敏感的甬道又紧又窄,但当我再同时吸附着葛夏柔滑的阴唇时,穴口又总能稍敞开一点儿。我就这样将整个舌头一点点插入葛夏的阴道,她的肉壁也十分紧实,壁内的颗粒与我粗糙的舌头互相摩擦,蠕动,彼此触碰着。收缩中的阴道将我的舌头紧紧缠住,兴奋状态下的阴蒂也被我嘬到来回摆动。
    “啊啊……妾身的身体,是只属于真彦大人的。葛夏……好爱……真彦。”
    被我吃干抹尽的葛夏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喷涌而出的淫液灌满了我的嘴巴,我的嘴角两边都挂着她的蜜液与我唾液留下的水纹痕迹。
    “我可能要去京都了。”
    结束一阵翻云覆雨,清理完躯体的我从浴桶中立起,葛夏递上干布,将我身上的水珠拭干。
    “是纯信大人的命令吗?”
    “嗯。姑丈叫我在正月前赶过去。葛夏,我本想带着你的,但此去京城一路舟车劳顿,我怕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没关系的,妾身留在城内守候,您也能少些后顾之忧。”
    葛夏替我披上里衣,她的裸体上还沾着湿答答的蒸气。她用柔荑般的指尖勾起我的手,稍后又十指并拢,仰头凝望着我的双眸中含满蜜意。
    我的妻子一刻也不愿与我分开。可我前往京都却另有目的,没将秘密吐露殆尽的我甚至不敢告诉她那游女口中究竟唱着怎样的和歌。
    已荣升大纳言[1]的纯信大人如今住在京都的二条府邸,那是个雕梁绣柱处,抬头便是满眼辉煌。到达京都后我也被安顿在此,之后大纳言大人身边的奉行官领着众家臣到拾翠亭观赏歌会。京都亦下了雪,只是亭外的湖面上还未结冰。湖边林立的枯松上缀满了沉甸甸的积雪,落下来的细碎雪块浸湿了我身上的羽织,还有一部分掉在我的脸上,化开的雪水顺着我的脸颊淌下,刺骨的冰寒如同针扎一般剧烈。
    “真彦大人,您为何要站在那树下?”
    大野勘兵卫大人从屋里走出,跑到院中呼唤我。听闻他跟随纯信大人上洛后便常出入花街。而我此次上京,另一目的就是要目睹京都花街的盛况。几日后,勘兵卫大人闲来无事,遂携几位近臣同僚前往柳町的料亭用膳。我自然也跟随在侧,那人曾憧憬过的快活游廓,我到今日终于能得见。
    我走过街巷低矮的门廊,京都的建筑物多涂着赤朽叶色的漆料,再挂上一排写着店名的红纸灯笼,远望着就是一片热闹喜气的景象。游艺屋的妓女们站在店外揽客,话语间夹杂着我听不大懂却饶有趣味的上方语言。不过到了料厅里便没这么喧嚣,勘兵卫大人说这里只接待达官显贵,连助兴的娼妓也与外面的不是一干货色。
    “真彦大人,您不过来坐坐吗?”
    得知我不喜饮酒,勘兵卫大人便特地给我单辟了间四迭半大的雅座。
    “不了,我就不扫诸位大人的兴了。”
    我不愿跟一大群武士同席,尤其他们当中不乏一些油腔滑调的家伙,再加之我的身份特殊,让我独坐在隔间反而能少些拘束。
    作为最高级的料亭,这里当然也会有伺候周到的侍者。可这侍者却不是些端茶倒水的佣人,而是穿着华丽和服、浓妆艳抹的伎倌。我方才还吩咐过不需要侍者进来伺候,但半晌后仍是款款走进一个端着漆盘的女人。伎倌常见的妆容便是粉面,煞白的脂粉会一直涂到脖颈,在我眼中这怪异的打扮实在算不上好看。我瞧了身边正点茶的伎倌一眼,只见她裸露的颈肩处往上仍是光洁透亮的肉色——她的脸上没涂下厚厚的粉末,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十分滑稽的能面[2]。
    “你的面具倒是颇有意思。”
    伎倌斟满了茶水,面具上画着的眼睛正抬头望向我,面具下又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
    “您可是第一个这样说的,旁人都说我的面具吓人呢。”
    伎倌的声音异常动听,但她脸上的面具却十分狰狞。那是恶鬼般若的样貌,被涂红的血盆大口向外敞开,面具的顶上还有两个鬼角,不过不知为何却被斩断了一边,折了角的般若看起来既可怖又好笑。
    伎倌说完后便站了起来,只是她一个踉跄踩到了自己和服的后摆,她就这样倒了下来、直直压在了我身上。
    “真是抱歉,这位客人。”
    伎倌的身量很轻,我轻轻捏了一下她纤细的胳膊,而她也依然靠在我怀里,她发髻上明光烁亮的珠钗擦过我的耳畔。伎倌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方才的慌乱之中,伎倌系在后脑勺的面具绳松动了,我看准了绳结的位置、急不可耐地要将她脸上的面具扯下。这时的伎倌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她一手撑在我的胸口上,另一手则将面具紧紧摁在自己的脸孔上。
    “不行哦,阿照,这面具得我自己摘下来才行。”
    她叫了我的名字,她缘何会知道我原本的名字?我的心脏顿时漏掉了一拍,被摁着的胸口也气血上涌,我的脸颊被伎倌的声音彻底点燃了,只是我干涸的喉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仿佛我身体里的全部水分都正集中于我的眼角。
    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会叫我本名的人存在吗?这六年间,我曾在无数个梦中与那人相会,可我连她的名字都不敢提起,我以为除了睡梦外能再见她的地方便是幽冥地狱。然而在这四迭半大的房间内,我眼前这个戴着恶鬼面具的女人却带给我一场不愿醒来的幻梦。
    “你……你是……”
    语罢,伎倌摘掉了能面,我眸中嵌满的泪水也决堤而出。她紧贴着我的胸口,我也死死抓着她的后背,仿佛我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
    “阿照,我从未想过还有一天能与你再相见。”
    她的瞳仁耀眼如灯笼,那之中存聚着炽热的火焰,融化了我内心堆积多年的血肉与坚冰。
    注释:
    [1]  太政官之次等官,唐名“亚相”,位阶为正三位。
    [2]  能乐役者佩戴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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